第14章 雪野吻定凤佩为盟
一路奔波，蒋星月终于找到了殷南浩的军营附近。远远地，她就看到殷南浩正和一个女子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那女子身姿窈窕，容貌秀美，看向殷南浩的眼神里充满了亲昵与信任。
蒋星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原来，他身边早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自己的那些心思，终究是错付了。
她默默地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蒋星月离开的身影，恰好被殷南浩身旁的女子看到。
这女子正是殷南浩的妹妹殷初晴，刚从离大营五十里开外的岳弥城来到军营看望自己的哥哥，还从未见过蒋星月。
她瞧着那姑娘背影落寞，脚步匆匆，像是受了委屈，而自家兄长此刻喂起了他的马，便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哥，你快看那边！有个姑娘走得急急忙忙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殷南浩不以为然继续喂马，浅笑道：“军营除了你，哪来的姑娘。”
“哥，你转过来看看嘛！”
殷南浩顺着妹妹指的方向看去，那抹熟悉的青一色衣裙瞬间撞进眼里。
没错是蒋星月！
她怎么会来这里？又为何走得这般仓促，背影里满是落寞？
他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跟殷初晴多解释，只匆匆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便转身快步走向拴在一旁的战马。
翻身上马的动作利落干脆，马鞭轻扬，骏马踏着积雪“嗒嗒”疾驰，朝着蒋星月离开的方向追去。
寒风裹着雪沫打在脸上，蒋星月闷头往前走，积雪被踩得“咯吱”响，冰凉的雪水渗进鞋里，她却浑然不觉。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加快脚步，可骏马终究比人快，不过片刻，殷南浩便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轻嘶，稳稳停在她身前。
蒋星月猛地停下脚步，抬头就撞进殷南浩的目光里。
今日的她格外不同，往日在景山城外为他出谋划策时，眼里满是聪慧与坚定，说话条理清晰，连眉眼都带着股利落劲儿；可此刻的她，眼眶泛红，鼻尖冻得通红，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连肩膀都微微发颤，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的委屈，全然没了从前的飒爽。
殷南浩心里猛地一揪，方才策马时的急切瞬间化作心疼。
他翻身下马，动作都比往常轻了几分，身上还沾着赶路时的雪粒，气息微喘却先开口安抚：“蒋姑娘，你别急，有话……咱们慢慢说。”
他伸手想扶她，又怕唐突了她，手在半空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蒋星月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方才强忍着的情绪再也绷不住，眼泪“啪嗒”一声掉在雪地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湿痕。
没等殷南浩再次开口问明缘由，蒋星月猛地走上前，踮起脚尖，双手轻轻攥着他的衣襟，吻上了他的唇。
那吻很轻，带着雪的凉意，却又透着滚烫的心意。
殷南浩瞬间惊呆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他十二岁便随父亲征战沙场，见惯了刀光剑影，却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唇上残留着她的温度，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
好一会儿，蒋星月才松开他，后退半步，看着他依旧发懵的样子，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几分倔强问道：“殷南浩，你……你喜欢我吗？”
殷南浩被她这一吻和一问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半天才缓过神，喉结动了动，有些笨拙地说：“蒋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跑来这里，还……”
“我问你喜不喜欢我？”蒋星月又追问了一遍，眼眶里的泪水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眼神里满是期待与不安，她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更怕自己方才的冲动成了笑话。
殷南浩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又揪了一下，那股藏了许久的心意再也藏不住。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认真：“喜欢。从你在北川城外为我军献策，到一路护送你回家，我……早就喜欢你了。”
听到这个答案，蒋星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殷南浩连忙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蒋星月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我刚才在军营外，看到你和一个姑娘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我还以为……以为你心里早就有别人了。还有我娘告诉我，我祖父当年救过一位将军，还为我和他儿子订了婚约，给了一块凤鸯佩……我心里乱得很，就想来找你问清楚。”
殷南浩听完，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解释道：“傻丫头，你说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妹妹殷初晴啊！她一女子住在军营不方便，我将她安置在军营五十里开外的岳弥城，她今日来探望我，我跟她聊家里的事，哪是什么‘有说有笑’？至于你说的婚约和凤鸯佩……”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玉佩，递到蒋星月面前：“你看，是不是这个？
蒋星月低头一看，那玉佩正是凤鸯佩的另一半，纹路和母亲昨晚给她的那块严丝合缝！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殷南浩：“这……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父亲应该就是当年被你祖父救下的将军。”殷南浩握着她的手，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刚好组成完整的凤鸯，“他说当年受了蒋老爷子大恩，无以为报，就订下这门婚约，出事前他把这半块玉佩给了我，让我将来一定要回北疆找这个与我有婚约的姑娘，履行当年的承诺。只是父亲遭人陷害，我们被迫离开大夏，这事儿就耽搁了。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还是遇到了，还……互相喜欢上了。”
蒋星月看着拼在一起的凤鸯佩，又看了看眼前认真的殷南浩，心里又暖又酸，更多的是满满的幸福。原来祖父当年订下的婚约，从来都不是“莫名其妙”的，而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两人顺着小路往山上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月老山山顶。山顶的雪还没化，阳光洒下来，把雪地照得亮晶晶的。
蒋星月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轻声说：“殷南浩，既然我们互相喜欢，又有这婚约为证，那我们就对着天地发誓，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殷南浩紧紧握着她的手，将拼好的凤鸯佩举在两人面前，对着天地，声音格外坚定：“我殷南浩在此立誓，此生只爱蒋星月一人，护她周全，绝不负她。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蒋星月也举起手，跟着轻声发誓：“我蒋星月此生只爱殷南浩一人，愿陪他征战四方，无论富贵贫贱，永不分离。”
风卷着誓言飘向远方，两块凤鸯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从此，乱世之中，蒋星月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也有了愿意陪她一起面对风雨的伴侣。
而殷南浩也终于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往后的征战之路，他不再只有家国大义，还有了牵挂与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