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知己知彼，调查强敌
混沌真界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临战状态，如同一颗在虚空中沉寂下来的心脏，将所有力量内敛，只为下一次搏动积蓄足以破开一切阻碍的伟力。而在外界，围绕着即将到来的对决，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情报博弈，已然全面展开。
暗殿的触角与代价
林澈麾下的暗殿精英，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被运转到了极致。他们放弃了所有长期潜伏计划，转为不惜暴露风险的高强度侦查。
一名代号“影梭”的暗殿精锐，凭借其出神入化的虚空遁术，冒险潜至南天镇守府外围星域。他并未试图靠近，而是远远祭出一面得自上古遗迹、能折射并观测遥远区域能量波动的“窥天镜”碎片。碎片悬浮，将镇守仙殿方向模糊的景象与能量流动折射回来。
通过碎片，他“看”到玄玑道人静坐于一座偏殿内，身前悬浮着无数由光芒组成的文字与图像，正是关于混沌仙盟的所有记录。玄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偶尔会停留在阮玲珑化解雷煊攻击、以及混沌战阵攻破流火仙城的画面上，其指尖会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勾勒出几个蕴含道韵的符文，似乎在推演、解析。
“影梭”不敢久留，正欲撤离，那偏殿中的玄玑却似有所觉，目光并未转向这边，只是屈指一弹。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秩序固化”意味的法则波纹，如同水晕般扩散开来。
“噗！”“影梭”如遭重击，手中的窥天镜碎片瞬间化为齑粉，他本人更是喷出一口鲜血，周身遁术几乎被强行从法则层面“锁定”、破除！他骇然失色，毫不犹豫地燃烧本命精血，化作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暗影，拼死遁入最近的一处空间乱流，方才险之又险地逃脱了那法则波纹的笼罩范围。代价是修为跌落一个小境界，且留下了难以愈合的道伤。
这一次试探，代价惨重，却也带回了一个关键信息：玄玑对周围的感知敏锐到匪夷所思，其手段直接作用于法则层面，防不胜防。
与此同时，已被策反的“青锋”战营副将李昊，也通过一条极其隐秘的单向通道，传递回了一条简短却至关重要的信息：“玄玑曾问及‘渊墟’近百年异常，神色有异。”
这条信息，与之前暗殿的猜测相互印证，让玄玑此行的目的，蒙上了一层更为深沉的阴影。
混沌真界内的推演与模拟
混沌真界，研究殿深处。阮杰辅助构建的超级推演法阵已被提升至极限负荷。法阵中央，不再是雷煊的模型，而是一个由无数数据流和混沌之气共同模拟出的、极其模糊的“玄玑”虚影。
林澈带回的关于玄玑出手方式（秩序固化、法则层面攻击）的零星信息，以及所有关于圣人门下功法的传闻、记载，都被输入其中。
虚影对面，我（混沌本源相）的一缕意念沉浸其中，不断模拟着与“玄玑”的交锋。
混沌星云试图包容，对方却以绝对的“秩序”之力，强行划定边界，使混沌无法侵蚀；
太一归无剑意斩出，对方周身自然浮现万法流转的护体仙光，竟能将部分“归无”之力引导、分化，虽不能完全免疫，却大大削弱了其效果；
混沌战阵合力一击，对方仅以一道“万法印”投影，便仿佛引动了天地规则本身的压制，让战阵运转瞬间迟滞……
一次次的模拟推演，结果大多不容乐观。玄玑所代表的“万法归元”之道，在层次上对目前的混沌形成了某种程度的克制。它不追求以力破巧，而是以一种更高的“规则”来限制、削弱混沌的“演化”与“包容”特性。
“他的根基，在于‘定义’。”轩辕昊在一旁观看着推演过程，沉声道，“他定义何为‘法’，何为‘秩序’。在他的‘秩序领域’内，你的混沌会受到极大压制。除非……你的‘道’，能凌驾于他的‘定义’之上。”
我退出推演，意念带着凝重：“不错。他的强大，不在于力量总量，而在于对‘规则’的掌控。与他交战，如同在与一片天地固有的法则为敌。”
山雨欲来的压抑
就在我们全力推演分析之时，端坐于南天镇守府偏殿中的玄玑道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面前的光影资料已然消散。
“混沌……演化万法，亦能归无万法。确有其独到之处。”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听不出赞赏，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的优劣，“然，根基未稳，道途初显，倚仗外物（界碑）过甚。”
他抬手，一枚古朴的、非金非玉的令牌出现在他手中，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查”字。这是圣人赐下，用于追溯本源、探查因果的“溯源令”投影。
玄玑将一缕自雷煊处得来的、属于阮玲珑的微弱气息（来自被湮灭的雷枪残留）注入令牌之中，随即手捏法诀，催动令牌。
嗡！
令牌轻颤，发出朦胧清辉，试图穿透无尽虚空，追溯阮玲珑的根脚与混沌之道的来源。然而，当清辉触及到葬仙荒墟外围，尤其是靠近混沌真界所在区域时，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尽的迷雾与不断生灭的混沌乱流之中，所有的因果线都变得模糊不清、断断续续。
玄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有界域之力庇护，且其道……干扰天机。”他收回令牌，并未因推算受阻而恼怒，反而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某些猜测，“与‘渊墟’之变，关联甚深。”
他站起身，目光似乎再次穿透殿宇，望向流火仙城的方向，但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少了一丝审视，多了一丝决断。
“既无法驯化，便当清除。”
低语声在偏殿中回荡，带着一丝天道般的冷漠。
混沌真界内，我（混沌本源相）再次感受到那股冥冥中的窥视感，虽然依旧一闪而逝，但其中蕴含的冰冷决意，却比之前更加清晰。
“他快要来了。”我的意念传遍所有核心成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尽管对方依旧笼罩在迷雾中，但通过这轮激烈的相互试探与调查，我们至少看清了对手的轮廓，以及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强大所在。
最终的战场，必须是我们精心为他准备的囚笼，也是我们唯一可能创造奇迹的地方。
布置决战战场的计划，刻不容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