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宿敌将至，山雨欲来

玄玑道人降临南天镇守府的消息，如同一场无声的瘟疫，通过暗殿布设的层层情报网络，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混沌真界与流火仙城。消息的内容极其简略，却字字千钧：

　　“圣人记名弟子，号玄玑，已至南天镇守府。其人深不可测，意图不明，动向待查。”

　　仅仅“圣人记名弟子”六个字，便足以让所有听闻此讯的仙盟核心成员心头蒙上一层沉重的阴影。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层次，是真正屹立于仙界顶端的存在，哪怕只是其门下一名记名弟子，所代表的份量与威胁，也远非雷煊仙君可比。

　　流火仙城，临时改建的盟主大殿（原城主府）内，气氛凝重。

　　“圣人门下……”枯木老人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忧虑，“那可是触及大道本源的存在，其手段，已非我等可以揣度。”

　　阮浩眉头紧锁，虽依旧战意昂扬，但语气也沉重了几分：“管他什么圣人弟子，来了照打！不过，这架怎么打，得好好琢磨琢磨。”

　　程琳沉吟道：“玲珑化解雷煊攻击时，倚仗的是混沌之道对万法的包容与破灭。但圣人门下，其对‘法’的理解与掌控，恐怕远超雷煊。常规手段，未必有效。”

　　阮鹏焦躁地踱着步：“那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就擒吧？老妹，你那招能把法则都变没的剑意，能不能给那什么玄玑也来一下？”

　　轩辕昊一直沉默不语，此刻缓缓抬头，眼中剑意隐现：“圣人弟子，其‘道’必已得圣人一丝真传，根基稳固，法则圆融。玲珑的‘太一归无’虽强，但若其以绝对的力量或更高层级的秩序法则压制，恐难轻易奏效。此战，关键在于‘界’。”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直悬浮于大殿中央、光芒平稳流转的混沌本源相。

　　我（混沌本源相）的意念缓缓扫过众人：“昊所言不错。玄玑代表的，是万法圣人制定的‘秩序’。而我的混沌，是包容与演化，从某种意义上，是其秩序的对立面。”

　　“在流火仙城与他交战，地利不在我。此地初定，人心未附，阵法也未完全同化，更会波及无数生灵。”我的意念转向云胤和林澈，“云胤，流火仙城的防务交由你全权负责，启动所有防御预案，但若事不可为，以保全有生力量为优先，可撤回混沌真界。”

　　“是！盟主！”云胤肃然领命。

　　“林澈，”我继续道，“暗殿停止一切对外渗透活动，全部转入静默潜伏状态。你的任务，是动用一切手段，我要知道玄玑的一举一动，他的习惯，他的喜好，他哪怕最细微的情绪波动！同时，启动最高级别的反侦察，确保混沌真界坐标不被推演锁定。”

　　“明白。”阴影中，林澈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爸，妈，老哥，”我看向家人，“你们随我即刻返回混沌真界。那里，才是我们能与之一战的最终战场。”

　　众人点头，深知混沌真界作为以界碑为核心、经我之道淬炼的洞天，其与我的联系最为紧密，能最大程度发挥混沌之道的威力。

　　“青竹长老，枯木长老，”我最后吩咐，“流火仙城的治理与安抚工作不能停，要让民众看到，即便强敌将至，混沌仙盟依然有序，依然能庇护他们。这是信念之战。”

　　“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决议已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当我们一家与轩辕昊通过传送阵回到混沌真界时，明显感觉到界内的气氛与以往不同。那是一种引而不发的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所有的能量都在有序地内敛、积蓄。界碑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光芒，整个真界的壁垒似乎都在无声地加固。

　　我（混沌本源相）直接融入界碑之中，意志与整个混沌真界完全相连。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涌上心头。真界内每一缕混沌之气的流转，每一处阵法节点的光芒，甚至每一位弟子心中那混合着紧张与坚定的信念，都清晰地映照在我的感知中。

　　我“看”到，苏容的九尾虚影在虚空节点处若隐若现，编织着更为复杂的幻阵与空间迷宫；凤梧化作一道金色流光，以极速巡视着真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战堂弟子都在各自的岗位上静坐调息，将状态调整至巅峰；丹器堂内，炉火未熄，仍在争分夺秒地炼制着各种丹药与备用阵盘。

　　整个混沌真界，如同一头察觉到了致命威胁的星空巨兽，收起了所有的爪牙，蜷缩起身体，将力量凝聚于核心，准备迎接那石破天惊的一击。

　　与此同时，通过林澈不惜代价传回的最新情报碎片，我们也隐约捕捉到了玄玑的动向。他并未急于兴师问罪，反而在南天镇守府停留，调阅了所有关于混沌仙盟以及与“渊墟”相关的卷宗，其行事之冷静、缜密，更让人心生寒意。

　　他就像是一位最高明的猎手，并不急于扑向猎物，而是耐心地观察、分析，寻找着最致命的弱点。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宿命的对决，无可避免。双方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决定命运的一战，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混沌真界内外，一片寂静。但这寂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足以改天换地的汹涌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