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骂人?
“没有。”
小警员赶紧摇头,“苏灵羽只是辩解说自己卖的符纸是真的,顾烬川更冷静,除了说朱来富杀人以外没说别的重话。”
“那就好办了。”
孔令民在一旁点点头,“在法律上,这构不成故意杀人,这事应该跟他们没关系。”
故意刺激他人致死指的是,在明知对方身患重病的情况下还刻意用极端的方式激怒对方。
这俩年轻人看起来就是普通主播,未必知道朱来富的身体状况,最多算口角冲突。
至于顾烬川说朱来富杀过人……
孔令民目光落在一旁的手机上。
他们来的时候直播并未掐断,所以屏幕一直亮着。
“这手机查了吗?”他指了指。
“正在查。”
“孔探,发现大问题了!”
另一个警员举着证物袋跑过来,脸色激动,“朱来富的转账记录里有五笔大额支出,时间点和去年几起失踪案都对得上!”
“聊天记录也有问题,残缺不全,有些字眼被刻意模糊了!”
孔令民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立刻通知刑侦队,查去年三月城南老人意外死亡案,七月的追债人失踪案,还有他妻子的坠楼案!另外,给我调查顾烬川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
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心中疑窦丛生。
前两天初次见到顾烬川时,他就对这个男人印象颇为深刻。
他那头银发并不枯燥,反而很有光泽。
那种光泽感,根本不是染发剂能做到的。
但当时孔令民也没过多在意。
市三中的案子是林队处理的,这几天他压根没见过林辞。
今天顾烬川又露这一手,精准点出五条人命,话音刚落朱来富就死了。
要说巧合,未免太过牵强。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孔令民看不到的地方,朱来富的魂正疯了似的往自己的尸体上扑。
脸贴着脸,手抓着自己的胳膊,却怎么都穿不进去。
“我没死!我怎么可能死!”
他魂体发虚,像团随时会散的烟雾,却依旧扯着嗓子嘶吼。
“是苏灵羽!是顾烬川!是他们害死我的!快把他们抓起来啊,你们这群废物警察!”
他冲到孔令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可对方浑然不觉,依旧在和法医讨论案情。
“我杀过人又怎样?那是他们活该!现在我被人害死了,你们难道不管吗?!”
朱来富急得团团转,直到一个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吵死了。”
朱来富赶忙回头,就见顾烬川站在客厅中央,一身黑衣,眉眼间没了直播时的温和,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雾。
“是你!”
周来富吓得连连后退,魂体撞在墙上才站稳。
顾烬川缓缓抬起手,银链和银钩组成的勾魂索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中。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勾魂索链子上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约半指长的倒刺。
闪着寒光,看起来比之前勾周秀萍时狰狞了数倍。
朱来富声音颤抖的厉害,“你……你怎么进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地府七级勾魂使。”
顾烬川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该上路了。”
“嗖!”
勾魂索飞射出去,迅速勾住朱来富。
那一根根尖利的倒刺狠狠扎进他半透明的身体中。
他不带苏灵羽来,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残忍的一面。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房间,可在凡人耳中只当是窗外掠过的一阵风声。
孔令民等人继续查案,头都没抬一下。
倒刺扎进朱来富魂体的那一刻,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穿心而过,疼得他浑身抽搐。
灵魂受痛,要比最强的肉体疼痛还要强烈的多。
顾烬川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仿佛蕴含着万年不化的坚冰。
“你杀那五个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朱来富张着嘴想求饶,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
他每动一下,倒刺就往魂体深处钻一分,疼得他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太疼了!
原来人死了以后这么疼,比他肾结石发作时还疼!
像是要把整个魂体撕碎了再重组,反复循环,永无止境。
“喜欢骂人?”
顾烬川看着他痛到扭曲的脸,突然抬手,指尖化作一道虚影快速抓住朱来富的嘴。
“撕拉!”
一声轻响,朱来富的嘴被硬生生撕开,一直咧到耳后,露出嘴里模糊的魂体组织。
他疼的眼球都快瞪出来了,却连惨叫都叫不完整。
顾烬川指尖燃起一缕幽蓝的火光,屈指一弹,火光精准的射进他嘴里。
“啊啊啊!疼!啊!!”
朱来富感觉舌头像被丢进扔进了沸腾的油锅,突然变得又重又烫,稍微动一下就疼得钻心刺骨。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开始说话了。
“我错了……我不该杀人……饶了我……”
但很快又变成恶毒的咒骂。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给老子甩脸子,老子杀了你!”
那些骂人的话全是他生前用来辱骂别人的,此刻却像魔咒一样从自己嘴里冒出来。
每说一个字,他舌尖就像被刀剜了一下,疼得他魂体都开始冒烟。
“造口业的时候不是很得意么?”
顾烬川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摸出几枚烧的通红的铜钱,铜钱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那就说个够。”
他捏开朱来富撕裂的嘴,把铜钱一个个塞进去。
“呲啦!”
铜钱碰到魂体瞬间烫出焦黑的印记,浓烟滚滚。
朱来富的魂体像是被点燃了,从嘴到喉咙再到五脏六腑,凡是铜钱所过之处,全是火烧火燎的疼,比刚才的倒刺疼十倍百倍不止。
他觉得自己早该疼死了。
可他已经死了,再怎么疼也只能生生受着,无法解脱。
“这些铜钱会一直留在你魂体里。”
顾烬川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来自地府最深处的宣判。
“你每造一句口业,它们就烫你一分;你每说一句忏悔,就轻一分。你什么时候把生前的口业还清了,什么时候算完。”
朱来富剧烈的扭动着,眼里的恐惧和绝望清晰可见。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他地狱生活的开始。
“烬川?”
一道略带诧异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勾魂者出现在门口,穿着和顾烬川相似的黑衣,只是袖口多了一道不同的银色纹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