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

傍晚到家，李四虎躺在嫂子家炕上辗转难眠。听着林芳华均匀的呼吸声，他悄悄溜到院中，对月静坐。

"养蘑菇、种树倒不需灵泉，可养鱼离不开啊……"灵泉所剩无几，连日经历让他深感此物珍贵。竭泽而渔之事绝不可再为。

但若无灵泉，如何保证鱼肉鲜嫩？

他闭目凝神，周遭一切清晰可辨，甚至能感知蚊子落在林芳华腿上的细微动静。神识覆盖范围渐广，已笼罩全村。

胡运华正搂着白红蕊"造人"；朱老八与村西王寡妇在草垛里窸窸窣窣；李春燕凭窗望月，若有所思……

"阵！"李四虎猛睁眼，呵呵傻笑起来，"我怎如此愚钝！灵井能聚泉，全凭阵法。我为何不能自设一阵？"

念头通达，心胸豁然开朗。以他现今修为，高深阵法尚难布置——实力未逮，材料亦缺。但寻常聚灵阵已可尝试，毕竟只为养鱼略提灵气浓度，不算难事。

布阵需场地与玉石。场地好说，柳山之大必有合适之处；但玉石……恐怕得麻烦那位玲姐了。

想通此节，李四虎拍衣回屋。

翌日清晨，他独身上山。前日走过一遭，也算轻车熟路。

柳山广袤，地图上仅是连绵山脉一小点，无详图可考。但这难不倒李四虎。他盘坐那日为李春燕疗伤的石上，闭目凝神，周遭景致再现心湖。

"东边山坳，杂草丛生，有湖如镜，前山后水，实乃风水宝地。天助我也！"李四虎睁眼轻笑，提柴刀披荆斩棘，向那山坳行去。

至坳中，闭眼便能感知空气中稀薄灵气流转。

"嗷——"陡峭山壁传来狼啸。李四虎抬头，正是那日银狼！

"难怪能养出此等灵物，妙极，就此处了。"他朝山上朗声喊道："狼兄，此地今后归我。若想留下，安分些！"

空谷回音震荡。银狼是否听懂未可知，但它并未下山袭击，只长嗥数声便隐入壁穴。

得此宝地，李四虎匆匆下山。

到三姨家灌了缸凉白开，三姨夫妇恰从鱼塘忙完归来。

"四虎，昨日进城顺利否？"三姨夫炕上坐定问道。

李四虎咧嘴笑："顺利！寻着两样赚钱山货，胡总说有多少收多少。"他视三姨一家如亲人，毫不隐瞒。

闻听又有财路，老两口笑逐颜开。

"对了，这几日收鱼共两千四百斤，你给的五万还剩不到两千。还继续收吗？"三姨夫问。

"收！钱的事您甭操心。"李四虎道。连日卖鱼进账近九万，除去收鱼成本，手头还剩四万多。

"我这就联系胡总。您歇会儿，下午咱们净塘，全部捞出换现钱。"李四虎需钱承包山坳、购玉布阵，用钱处极多。这一塘鱼，是他全部希望，亦是梦想开端。

听闻净塘，三姨夫忙催三姨做饭，李四虎则联系胡丽静。

胡丽静闻讯能收数千斤优质鲜鱼，喜不自禁。现已有同行打听鱼源，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人找到李四虎。二人仅口头约定，若有人高价撬行，合作能否延续实难预料。眼下能囤则囤。

挂断电话，她上楼禀报玲姐。此时张美玲正阅手下所呈李四虎资料。

"静静，有事？"玲姐反扣资料，十指交叠笑问。

"玲姐，李四虎来电，有几千斤鱼待售，咱收吗？"

"收！有多少收多少。"张美玲不假思索。正合胡丽静心意。

她点头欲退，被张美玲叫住："今日我亲自去。"

"好，我备车。"胡丽静微笑阖门离去。

张美玲复阅资料，笑意愈深："有意思……原是你这'绕安兕虎'。"

……

彼时李四虎正与三姨夫收拾渔具准备净塘。村西鱼塘旁柴垛后，几人鬼祟密议。

"八哥，这……成吗？"铁栓面色惨白，指地上农药瓶，"会不会犯法？"

"犯个屁法！咱不说谁知是咱倒的？又没监控，中午摸过去倒了就跑，神不知鬼不觉！"朱老八倚垛狠吸口烟，指俩年轻后生："三毛、柱子，放风！"

"铁栓、大宝，跟我下药。马勒戈壁，李四虎这瘪犊子让老子欠一屁股债，今日叫他血本无归！"言毕唾掉烟蒂，拧开农药瓶走向鱼塘。

铁栓、大宝有样学样，紧随其后。

"八哥，这么多是不是浪费了？半亩塘两瓶足够。"大宝嬉皮笑脸，浑不将害人当事，反觉兴奋。

"两瓶顶多药死鱼，捞得快还能卖。多下点，叫他贱卖都卖不成！这几瓶下去，没三年五载这塘缓不过来，看李四虎还嘚瑟！"朱老八阴狠道。

"原来如此！"几人趁四下无人，分散将百草枯倾入塘中，连瓶掷进。

事毕，朱老八只觉大仇得报，快意冲顶。低吼一声，众兄弟紧随其踪，疾步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