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便宜岳父

马脸厨师长的态度恶劣得能刮下一层霜。

一听对方不肯收鱼，朱老八一行人顿时慌了神。这一车鱼可关系到他朱老八的全部家当！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哥，这车鱼是乡亲们辛苦一晚上才打上来的，昨天胡总亲口答应，我们捞多少她就要多少，怎么今天就变卦了？”朱老八陪着笑脸问道。

“胡总答应的你找胡总去，关我什么事？”马脸厨师长不耐烦地挥手，招呼保安赶人。

就因为昨天用了这帮人送来的次等鱼，菜品味道不对，他被老板狠狠训了一顿。要不是后来找到了原因，这份薪水丰厚的工作早就丢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要不是胡总再三强调要对客人礼貌，依他往日的脾气，早就提刀赶人了。

几个人被保安轰出饭店，朱老八狠狠啐了一口：“狗东西！要不是还得卖鱼，老子今天非削你不可！”

“八哥，他们不要鱼，咱们怎么办啊？”

“是啊八哥，您快想个办法，中午十二点前还得还高利贷呢！”

“慌什么！”朱老八强作镇定，“肯定是那王八蛋不清楚情况，我这就给胡总打电话。”

他依旧不死心，手指颤抖地按下号码。

……

清晨的河边静悄悄的，整个村庄都沉浸在难得的宁静中，连平日里最勤快的庄稼汉也没下地。接连忙碌了两晚，任谁都撑不住。

虽然胡总恳求李四虎务必准备上百条鱼，否则饭店今天无法正常营业，但李四虎并不着急。吃过早饭，他慢悠悠地朝村外走去，准备等朱老八他们空手而归——他们回来，鱼自然就有了。

路过村卫生室，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姑娘个头不高，穿着洗得发黄的T恤，面色腊黄，十足是个乡下丫头。她一手提着个大编织袋，一手搀扶着不停咳嗽的老人从卫生室出来。

“春燕！”李四虎笑着走过去，“龙江叔，这是怎么了？”

“老毛病了。”李龙江喘着气说，“刚从医院回来，有几样新药不知道怎么吃，来问问陆大夫。”短短一句话，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春燕眉头紧锁，满脸忧色，紧紧扶着父亲的胳膊，朝李四虎轻轻摇头。

李四虎心里一叹，春燕家确实可怜。

李龙江年轻时在外打工，在那个年代能出去打工的都不是简单人物，赚得也不少，家里日子原本红红火火。可惜妻子不争气，连生三个都是女儿。别说那个年代，就是现在，在村里没个儿子，日子也不好过。

天有不测风云，李龙江病倒了，得的是尘肺病。这些年前前后后治疗，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病却不见好。

孩子大了总会好过些吧？大女儿十七岁跟人跑了，至今音讯全无；二女儿嫁到邻村，离婚再嫁，辗转多次，现在据说在城里开服装店；老三李春燕又因吃错药成了哑巴……

不过即使在乡下，哑巴姑娘也不愁嫁。李春燕至今未嫁，一方面是因为两个姐姐不靠谱，另一方面是谁娶了她，就得帮着还债。有钱人家嫌她是哑巴，穷人家也不敢招惹这样的家庭。

李四虎正好没事，况且得了神农传承后，除了帮嫂子通乳用过一次，再没试过医术。说实话，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医术到底如何。

眼前的龙江叔，正好是个现成的病例。

“虎子，这一大早是要出去？”李龙江笑着问。他看着李四虎结实的身板，心思活络起来——这次住院，医生说他时日无多了。李四虎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个寡嫂，这样的家境，跟他家老丫头倒是般配。

“我就随便转转。”李四虎笑道，“龙江叔，春燕拿着这么重的东西，还要扶着您，多累啊。来，我扶着您吧？”

“这……怎么好意思？”李龙江连连摆手，李春燕也使劲摇头。

“跟我客气什么。”李四虎不由分说搀住李龙江的胳膊，一缕灵气顺指尖流入对方体内。很快，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药方。

他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笑着搀扶父子二人往村里走。

“虎子，从城里回来，也没找个正经活计？”李龙江问。

“不知道干什么好，先抓鱼卖鱼，等有钱了再做点别的。”李四虎回答。

一旁的李春燕一直低着头，越往村里走，脸越发红。不仅她，连她爹都认为李四虎无事献殷勤，肯定是冲着春燕来的。

“叔，医院大夫怎么说您的病？”

“没治。去医院就是输液、雾化，花钱不少，感觉没什么效果。”李龙江摇头。

“没试试中医？”李四虎又问。大家都当他是个混混，若直接说会医术，不仅没人信，还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李龙江苦笑：“偏方试了不少，药也吃了很多，还不如去医院吸氧舒服。医生说了，偏方都是骗人的，我这病治不好。”

“那可不一定。”李四虎撇嘴，心想西医才发展多少年？

他信誓旦旦地说：“不瞒您说，我还真知道一个偏方，里面好多药咱山里就有。您要是信得过我，明儿个我就上山采药给您熬。别的不敢说，三两服药下去，肯定见效。”

李龙江不由一乐，果然让他猜着了，这小子确实“没安好心”。不然干嘛对自己这么好？

他悄悄瞥了女儿一眼，见她脸颊绯红，满面羞怯。再想到女儿二十多了还没人提亲，心里一阵发闷，顺势说道：“虎子，你要真能治好我的病，我就让春燕给你当媳妇。你放心，一分钱彩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