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宴会上的针锋相对
(丈夫的视角,十月五日,晚宴)
香槟,笑声,虚伪的寒暄。这种场合总是让人厌烦。她挽着我的手臂,笑容标准,像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我也一样。我们是一对完美的展品,展示着“幸福婚姻”该有的所有标签。
直到我看见他。
那个站在窗边的男人。照片里模糊的身影,调查资料里的一个名字,此刻变成了一个具象的、活生生的人。清瘦,看起来人模狗样。
感觉她的手臂瞬间僵硬,呼吸都屏住了。操。果然是他。
一股冰冷的怒火猛地窜起,几乎要烧穿我的理智。想立刻带她离开,或者更糟——走过去,用最难看的方式撕破一切。
但我没有。
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把她箍得更牢。不是出于亲密,是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占有和宣告。我的。就算烂在家里,也是我的。轮不到别人染指。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和副总聊天,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注意力却像雷达一样锁死那个方向。他有没有看她?他知不知道她今晚挽的是谁的手?
她脸色苍白,指尖冰凉。该死的。
他居然还敢走过来。
脸上挂着那副令人作呕的得体笑容,向我伸出手。李总。叫得真顺口。
握手。用力?还是轻一点?不能失态。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然后他看向她,那眼神装得真像第一次见。“这位是?”
我听见自己声音平稳地介绍:“我太太。”手臂环上她的腰,把她往身边带了一步。触手可及,宣示主权。她的腰细得惊人,微微发着抖。
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跟我谈什么狗屁项目。我敷衍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滚。余光里,她像个失去灵魂的娃娃,呆立在一旁。
得做点什么。不能让她一直沉浸在这种难堪里。我低头,替她拢了拢其实并不乱的头发。手指碰到她的耳廓,冰得吓人。她猛地一颤,看向我,眼里全是惊慌和无措。
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怒火奇异地褪去一点,剩下一种冰冷的、疲惫的悲哀。
他总算走了。
“还好吗?”我问她,声音比自己想的要哑。
她点头,说不出话的样子可怜极了。
“回家?”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再次点头。
车上,死一样的寂静。她看着窗外,侧脸紧绷着,像一碰就会碎的琉璃。
我该说什么?质问?安慰?还是继续沉默地折磨彼此?
红灯。我停下車,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灯,感觉无比的累。这场战争,没有赢家,只有两败俱伤。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覆盖住她放在腿上交握的、冰凉的手上。
她猛地一颤,但没有抽开。
她的手指纤细,冰冷,在我的掌心下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受惊的鸟。我就这样握着,直到绿灯亮起。
一路无话。
但手心的那点冰凉,似乎一点点,被捂热了。
我们的关系在这一刻莫名的有些升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