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亲密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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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日,闷热,无风

日记本,我又翻开了你。因为我无处可诉说。空气粘稠得如同糖浆,裹挟着人,喘不过气。

他又发来了信息。没有文字,只是一张图片:一杯威士忌,旁边放着一枚孤零零的冰块。背景是昏暗的灯光,和熟悉的吧台一角。那家我们偶然提起过的,藏在街角的小酒吧。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邀请,一个心照不宣的、危险的信号。

丈夫今晚又有应酬。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疲惫和距离感。“晚点回,不用等我。”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打着胸腔。我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审视着自己。手指划过锁骨,划过腰间依然紧实的曲线。这具身体,被忽略太久了。它渴望的或许不是激情,而是被郑重其事地抚摸、被需要、被点燃的感觉,而不是例行公事般的触碰。

我挑了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丝绸的料子,贴着皮肤滑下去,像第二层肌肤。不显山不露水,却勾勒出所有该有的弧度。我甚至喷了一点闲置已久的香水,在耳后,在手腕。这些动作熟练又陌生,带着一种背叛的快感和刺痛。

晚,十一点零七分

他就在那里。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阴影恰好落在他半边脸上。我走过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目光从我的脸,滑到裙子,再回到我的眼睛。那眼神像带着温度的手,我已经感觉被触摸了。

“你来了。”三个字,沙哑,几乎被酒吧的爵士乐吞没。

我坐下。威士忌已经点好,和我图片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冰块在杯子里轻轻撞击,发出细微的脆响。我们之间隔着一张窄小的桌子,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谈话是破碎的,无关紧要的。聊酒,聊音乐,聊这闷热的天气。但所有的语言都浮在表面,水下是汹涌的、沉默的暗流。我们的手指在拿杯子时一次次接近,每一次短暂的、几乎不存在的碰触,都像一小簇静电,炸起一片寒毛。

他的目光一次次落在我的嘴唇上。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剧本早已写好。一个眼神,一个借口——“这里太吵了”,或“我再请你喝一杯”——然后就是某个公寓的门,凌乱的床,急促的呼吸,和滚烫的、负罪的皮肤。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尖叫。渴望是真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苏醒,都在叫嚣着靠近那同样孤独的热源。

他倾过身,为我添上一点酒。他的气息笼罩过来,是干净的皂角味混着威士忌的醇烈。这个距离,我能数清他睫毛的颤动。他只要再靠近五厘米,就能吻到我。

而我,我没有躲开。

时间仿佛凝固。全世界的声音都褪去,只剩下我和他之间这方寸之地,这致命的、引力巨大的磁场。

我的婚戒,在酒吧昏昧的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冰冷的光。

那道光,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我几乎要放弃抵抗的神经。

我猛地向后靠去,背脊撞在卡座的皮质靠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是了然。

“我……”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我不能。”

这三个字说出口,像拔掉了一个塞子,后续的话语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不是不想。是不能。不是因为他,甚至不是因为道德……而是因为,如果我今天跨出了这一步,那个走出来的我,就不再是我了。我会看不起自己。”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靠回自己的座位。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切的、几乎称得上尊重了的遗憾。

“我明白。”他说,“或许我期待的,也正是这个——你最终会是这个选择。”

我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喝完杯中最后一点酒。那杯酒,从灼喉的刺激,到最后只剩冰融化后的苦涩。

离开时,他没有送我。我们在酒吧门口分开,走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夜风吹在发烫的脸上,我终于能喘过气来。裙子依然贴身,香水依然馥郁,但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重新变得沉重而坚实了起来。

我没有回家。我沿着街道走了很久。直到心跳平复,直到香水味被夜风吹散。

推开家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丈夫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里还放着无声的球赛。他的领带扯松了,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有点陌生,又有点莫名的脆弱。

餐桌上,放着一小块蛋糕,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客户送的,记得你说想吃甜的了。”

字迹潦草,是他一贯的风格。

我站在那儿,看了他很久。然后走过去,轻轻给他盖上了一张毛毯。

亲密行为,最终极的亲密,或许不是在某个陌生的公寓里交换体温和喘息。

而是在漫长的疲惫、失望和沉默之后,在险些迷失之后,依然选择回到这张并不完美的沙发旁,为他盖上一张毛毯。

并且知道,明天,关于这一切,我们依然需要一场艰难而漫长的谈话。

但至少,明天,我能够面对他,也面对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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