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途经赤水神境域 二姊现身试道心
第38回 途经赤水神境域 二姊现身试道心
李慕然驾驭着青鸾法舟，破开氤氲云雾，前方忽然泛起一片赤霞，连天光都被染成了赤金色。舟身微微震颤，舷边的防护光幕上荡开圈圈涟漪，他掐了个法诀稳住舟体，凝神望去，只见下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赤色水域，水面上蒸腾着袅袅红雾，隐约可见水底有流光游走，时而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
“此处应是赤水神境域了。”李慕然身旁，苏清越拂开舱门，望着下方奇景轻声道，“传闻这赤水之中藏有先天离火精元，水温极高，寻常修士若坠入其中，顷刻间便会被灼炼成灰。”
李慕然点头，他曾在《山海境域志》中见过记载，赤水神境域乃是上古火神祝融炼丹遗火所化，域内不仅水火交融异象频发，更有诸多神智未开的火灵水怪栖息，寻常修士极少敢踏足此地。他们此行本是要往南荒的万毒谷寻找解毒灵草，却因途中遭遇空间乱流，竟误打误撞闯入了这片险地。
“青鸾舟的防护虽能抵挡寻常火焰，可这赤水底下的离火精元非同小可，咱们得尽快寻路离开。”李慕然调整法舟方向，想绕开水域中心，谁知刚动了念头，下方的赤水忽然翻涌起来，一道赤色水柱冲天而起，直扑法舟而来。
“小心！”苏清越祭出一柄冰魄剑，剑身上腾起森森寒气，与赤色水柱碰撞在一起，发出“滋啦”的声响，水汽瞬间弥漫了半个舱室。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赤水之上回荡，似远似近，却又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李慕然，别来无恙？”
李慕然心头一震，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疏离，又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威压。他推门走出舱外，立于舟首，朗声道：“阁下是谁？为何识得我的名字？”
赤水中央的红雾缓缓散开，露出一道身着赤红长裙的身影，女子青丝如瀑，面容绝美，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淡漠，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火焰光晕，赤足踏在水面上，竟连衣角都未曾沾湿。
“二姊？”李慕然瞳孔骤缩，失声惊呼。眼前这女子，竟与他少年时在家族祠堂见过的画像上的二姊——李玄霜，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画像上的二姊温婉含笑，眼前这人却如冰山烈火，气质截然不同。
李玄霜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又落在苏清越身上，淡淡道：“多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些，身边还多了个帮手。只是不知，你的道心，是否也如修为这般，有了精进？”
“二姊此言何意？”李慕然不解。他自幼便听族中长辈说，二姊李玄霜天资绝世，十六岁便已筑基，却在一次外出历练时误入空间裂缝，从此杳无音讯，族人都以为她早已陨落，没想到竟会在此地现身。
“赤水神境域，乃试炼之地。”李玄霜抬手，掌心腾起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你若能在我这离火境中守住本心，便算过了第一关。若是守不住……”她话未说完，那团火焰便化作一道流光，直扑李慕然面门。
“李慕然！”苏清越惊呼，想要上前相助，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李慕然深吸一口气，知道二姊是在考验他。他不退反进，运转体内灵力，双掌合十，低喝一声：“定！”一层淡青色的护罩在他身前展开，试图抵挡那道火焰。
谁知火焰落在护罩上，竟化作无数细小的火星，穿透护罩，落在他的衣袍上。奇异的是，衣袍并未燃烧，那些火星反而如附骨之疽，顺着毛孔钻入体内，瞬间化作一股股灼热的气息，直冲识海。
“唔！”李慕然闷哼一声，只觉识海中翻江倒海，无数纷乱的念头涌上心头——有少年时被族中子弟欺凌的屈辱，有修炼遇挫时的沮丧，有得知二姊“陨落”时的悲痛，更有对未来大道的迷茫……这些念头被那灼热气息不断放大，几乎要将他的神智吞噬。
“这是心魔火，专门引动修士内心的执念与杂念。”李玄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冰冷，“你若被这些念头困住，道心便会受损，日后修为再难寸进。”
“我……”李慕然牙关紧咬，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看到识海深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那是少年时的自己，正对着漫天星辰哭泣，质问为何自己资质平平，为何亲人会离他而去。
“不！”李慕然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过去的已然过去，执念若不放下，何谈大道？”他运转《清心诀》，识海中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动，一点点冲刷着那些纷乱的念头。
那些被放大的情绪并未立刻消散，反而化作更汹涌的浪潮袭来。他仿佛又看到了二姊当年离开时的背影，听到了族人的叹息，感受到了独自修炼时的孤独。
“二姊，你可知这些年，我有多想念你？”李慕然在心中默念，却并未沉溺于悲伤，“可我知道，沉溺于过去，只会停滞不前。我修炼，不仅是为了变强，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保护身边的人，能弄清当年你失踪的真相！”
他的道心，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定。那些心魔火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决心，灼热感渐渐消退，化作点点红光，从他体内逸散而出，消散在空气中。
李玄霜看着他眼中重新凝聚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还算不错，没有让我太失望。”她挥手撤去屏障，看向苏清越，“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胆识，刚才竟想以冰魄剑硬撼我的离火，就不怕灵力反噬吗？”
苏清越脸颊微红，拱手道：“前辈，李慕然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遇险。”
“朋友？”李玄霜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意味深长道，“修仙之路，结伴同行固然能相互扶持，但若因此生出牵绊，反而会成为道途上的阻碍。”
李慕然闻言，心中一动，正想开口，却见李玄霜转身望向赤水深处：“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们出去。只是记住，日后若有机缘再见，我要看到你们的道心，比今日更坚。”
话音未落，她周身的火焰光晕骤然扩大，赤水水面上浮现出一道巨大的水门，门后是熟悉的蓝天白云，正是他们误入之前的空域。
“二姊，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李慕然急忙问道。
李玄霜摇了摇头，身影渐渐被红雾笼罩：“我尚有因果未了，待你修为大成之日，自会再见。切记，守心为上，大道漫漫，莫要迷失……”
声音消散，红雾合拢，赤水神境域再次恢复了神秘莫测的模样。
青鸾法舟缓缓驶入水门，李慕然回头望去，只能看到那片赤色的水域渐渐远去。他握紧了拳头，二姊的话犹在耳畔，守心为上……他知道，这不仅是对他的考验，更是对他未来道途的指引。
苏清越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有一位很厉害的二姊。”
李慕然转过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嗯，她一直在等我变得更强。我们走吧，先去万毒谷，然后……继续往前走。”
法舟破开云层，朝着远方飞去，赤水神境域的试炼虽已结束，但李慕然知道，属于他的修行之路，才刚刚进入更广阔的天地。而那份守护道心的信念，将伴随他走过接下来的每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