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位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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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还在下,但已经不是普通的雨水。每一滴都带着诡异的暗红色,在教堂残破的地砖上汇成溪流。我跪在地上,能感觉到胸膛上那个古老的"门"字在发烫。那种温度不像是火焰,更像是某种活物正在皮肤下蠕动。
太宰握着匕首站在不远处,墨镜下的眼神异常凝重。机械织田作的记忆备份系统还在空中闪烁,发出断断续续的警报声。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得粗重,和远处钟楼传来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这就是真相了?"我低声问,声音有些沙哑。掌心的新纹路还在发光,和太宰颈后浮现的相似纹路产生微妙共鸣。那种感觉就像两条河流交汇,既吸引又排斥。
教堂穹顶的裂缝突然扩大,雨水倾泻而下。但那些雨水在半空中凝结成冰晶,然后化作血珠坠落。每一颗血珠落地时,都会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字迹:"门已启"。
"别相信看到的。"太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失。
我猛地抬头,发现不只是教堂穹顶,连地面也开始出现裂缝。那些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蜿蜒着朝我们这边蔓延。
机械织田作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警告!能量波动超出临界值!建议立即撤离!"
但我已经无法动弹了。那个"我"的手掌像是烙印在了我的胸口,纹路的跳动与他的呼吸完全同步。我能感觉到他体内也有某种力量在涌动,那感觉就像两条河流交汇,既吸引又排斥。
"你知道吗?"他俯下身,凑近我的耳边,"其实...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我记忆中的某个封印。画面开始快速切换,我看到了自己蜷缩在储物柜里,外面传来嬷嬷的哭喊声。有人打开了柜门,将我拖了出去。而柜子里,还有一个"我",正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
"这就是真相。"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确定不是幻觉,"你才是封印的一部分,是连接两个世界的裂缝。"
我不由自主地摇头,但体内两种力量的对抗已经说明了一切。金色纹路与暗红经文激烈碰撞,每一次冲击都像是要把骨头从内部撑裂。
"真正的钥匙从来都是你。"机械织田作的记忆备份系统突然出现,"织田作之助不过是记忆的投影,而我,也只是个残影。"
我跪倒在地,手掌按在冰凉的地砖上。就在这时,掌心浮现出一个新的纹路,形状奇特却又莫名熟悉。远处传来一声轻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看来找到了。"太宰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几分难以察觉的担忧。他的颈后也浮现出相似的纹路,两者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
教堂大门突然发出吱呀声,像是被什么力量缓缓推开。外面暴雨依旧,但站在我面前的,却是另一个我。
我们隔着雨幕对视,谁也没有说话。那一刻,虎爪印记剧烈跳动,体内两种力量达到了微妙的平衡。我缓缓站起身,看着那个"我"。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他说,"等你很久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伤疤,位置正好和我消失的虎爪印记吻合。
"这才是你的归宿。"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回去吧,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虎爪印记突然开始逆向蔓延,金色纹路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暗红的经文在皮肤下游走。我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视线中的景象变得扭曲。
"不!"太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能让他..."
但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一声巨响。机械织田作的身影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欢迎回家。"那个"我"微笑着说,手掌轻轻按在我的额头。刹那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教堂、雨幕、符文阵,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我看到自己站在储物柜前,看着另一个"我"蜷缩在里面。嬷嬷的眼泪滴在柜门上,写下一个"救"字。
"这才是真正的你。"那个"我"的声音越来越远,"而我...只是一个失败的容器。"
我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舌头已经不听使唤。最后一刻,我看到那个"我"的身影开始发光,然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但胸膛上,赫然浮现出一个全新的纹路——那是一个古老的"门"字。
教堂深处,青铜门的虚影缓缓显现。三清尊神的声音低语道:"归位者,归来..."
钟声突然再次响起,但这次的声音格外刺耳。我转头看向太宰,发现他的表情异常凝重。机械织田作的系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现在..."我刚开口,喉咙就传来一阵灼烧感,"该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教堂深处的青铜门虚影开始震动,一道道裂纹在上面蔓延。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烈,连雨水都开始倒流。
太宰握紧匕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的眼神告诉我,事情远没有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
"归位者,归来..."三清尊神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的胸口开始发热,全新的纹路像是活过来一般跳动。我知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无法再回到从前了。
--------------我跪在教堂地砖上,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那种湿冷刺得人发颤,但更让我难受的是胸膛上的灼痛。
"这感觉..."我低头看着掌心,那里的皮肤还在发亮,"像是有人在我骨头里敲钉子。"
太宰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匕首。机械织田作的残影在空中闪动,发出断断续续的警报声。
雨突然停了。教堂穹顶的裂缝中透出一线微光,照在祭坛前的石板上。那些渗出地面的暗红液体开始流动,汇成一行行文字。
"门已启..."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变得异常清晰,咚咚地响在耳膜里。掌心的纹路突然蔓延开来,沿着手臂爬上脖颈。我伸手去抓,却摸不到任何实质。
"别碰它!"太宰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慌乱。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但我已经看到了。那些文字在地板上游走,拼成了另一个名字——和我一模一样的名字。
教堂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风卷着雨水扑进来。站在门外的人影慢慢走近,我能看清他的脸。那张和我完全相同的脸上,带着疲惫又释然的笑容。
"终于等到你了。"他说。
我张开嘴想问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虎爪印记突然开始跳动,像是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机械织田作的警报声陡然拔高,然后戛然而止。残影在空中闪烁两下,彻底消失了。
"痛觉不会骗人。"那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让他们带走你。"
我低头看着自己发烫的手掌。雨还在下,但这次是金色的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