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曹府的蟠桃之问

功曹府里刚缓和的气氛，被一道带着寒气的金光瞬间冻住。玉皇大帝脸色阴沉地站在案前，目光扫过四值功曹，最后落在桌上那撮他的龙须上——那是孙悟空留下的“证据”，此刻看在眼里，更让他烦躁。

“你们四个，还想要点什么？”玉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觉得那孙悟空很好是吧？帮你们解决了凤仙郡的差事，就觉得他比朕强，想换玉帝了？”

四值功曹忙齐齐躬身，值日功曹（王二）颤声道：“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大圣只是解决了凤仙郡的事，臣等感激，却从不敢有换君之念！”

“无此意？”玉帝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个硕大的蟠桃，放在桌上——那桃比上次给的还要大，金光流转，香气扑鼻，“有意见就说！你们说说，孙悟空做的和朕做的，哪个更好？说实话，只要说实话，这大蟠桃就给你们；若是敢撒谎，或者说些阿谀奉承的话，你们就继续去算凤仙郡的鸡狗食量，算到猴年马月！”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为难。值年功曹（赵大）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陛下，臣等不敢评判‘谁更好’，只敢说‘各有不同’。”

“哦？说说看。”玉帝挑眉。

“大圣行事，率性而为，凭本心护善。”赵大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他见凤仙郡百姓受旱，便不管天规，直接找您要说法，甚至拿了您的龙须，只为让龙王下雨——这是他的‘真’。而陛下您，执掌三界，需守天规，凤仙郡侯不敬上天，您设下三桩难事，是为了警示三界，维护天威——这是您的‘责’。”

值月功曹（李三）接着道：“大圣的‘真’，让他能轻易触动人心，就像那送桃的小孩，愿意亲近他；而陛下的‘责’，让三界有规可依，虽有时严苛，却护着三界的安稳。就像凤仙郡，大圣解决了当下的旱情，可您的警示，却能让日后的郡侯不敢再不敬上天——这两者，没有‘更好’，只有‘各尽其用’。”

值日功曹（王二）也补充道：“臣等感激大圣，是因为他帮我们解了加班之苦；但臣等敬畏陛下，是因为您扛着三界的重担。就像那蟠桃，大圣会直接分给需要的人，而陛下您，会按功行赏，虽有规制，却也是为了公平——这都是对的，只是方式不同。”

最小的值时功曹也仰起头，小声道：“陛下，臣觉得，大圣像山间的风，自由；您像天上的日，稳当。风让草木生长，日让万物有光，都重要。”

玉帝听完，沉默了许久，看着桌上的蟠桃，又看了看四人诚恳的脸，心里的烦躁渐渐散去几分。他拿起蟠桃，掰成四块，递给四人：“算你们说了实话。这蟠桃，拿着吧。”

四人接过蟠桃，忙躬身道谢。玉帝又瞥了眼桌上的龙须，袍袖一甩，将它收了起来，语气缓和了些：“那孙悟空，虽顽劣，却也有几分可取之处。你们记住，朕要的不是你们只说好听的，是要你们知好歹、明事理。下去吧，以后好好当差。”

说完，玉帝化作金光离去。四值功曹捧着蟠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这一次，他们没说违心的话，不仅得了蟠桃，还让玉帝消了气，看来，有时候说实话，比撒谎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