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祭司赠珠:火灵压制心火患
铁刃刮过石板的声音越来越近,门缝下的光影被数道黑影切开。凤昭的手指贴在灵位边缘,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她没动,呼吸却已沉到底,烬心火在经脉里翻腾,像被惊扰的潮水,一波波冲撞着她的神识。祭司站在她身前半步,长袍垂地,声音低而稳:“他们发现禁地开了。”“谁?”她问。“御医院的人。还有暗卫。”话音落下的瞬间,烬心火猛地一颤。不是因为门外逼近的杀意,而是体内那股温热突然失控,顺着心口向上烧,直逼喉头。她咬住下唇,一股腥甜涌上来,又被她强行咽回去。这火原本只是安静蛰伏,可方才记忆闪回太过清晰,凤后塞玉令、刀光劈落、龙袍男人的眼神——那些画面像钉子扎进她的脑海,激得烬心火躁动不安。再这样下去,她会吐血,甚至引动体表异象。祭司察觉到她的异样,侧目看了一眼。他没多问,只将手探入怀中,取出那枚暗红珠子,直接塞进她掌心。“握紧它。”他说,“默念‘烬归于静’。”珠子入手的一瞬,凤昭感到一股温润之力从掌心渗入,不似灵力那般锋利,也不像药性那样霸道,反而像一道缓流,轻轻抚过她灼痛的经络。她闭眼,依言凝神,心中默念那四字。烬……归……于……静。掌心的珠子微微震动,仿佛有了心跳。那股躁动的热流像是碰上了归处,开始缓缓回落,不再横冲直撞。她胸口的闷痛渐渐消散,呼吸也重新平稳下来。她睁开眼,看向祭司。“它真的能压制这火?”她低声问。“不止是压制。”祭司目光落在她脸上,“它是凤族历代守护者用来调和烬心火的信物。你体内的火虽源自残魂与第七元素共鸣,但它认血脉。只要你持珠在身,它便会自行护主,不至于反噬伤身。”凤昭低头看着手中的珠子。它通体暗红,内里似有微光流转,却不刺目,反倒给人一种沉静之感。她将珠子贴近胸口,闭目片刻。这一次,她主动引导烬心火去触碰珠子。刹那间,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一名女子盘坐于高台之上,手中托着同样的珠子,周身缭绕着淡淡的赤焰。她闭着眼,嘴唇微动,似在低语。背景是一片废墟般的宫殿,残柱断梁间飘着灰烬。那是百年前的凤后。画面一闪即逝。凤昭睁眼,指尖仍贴着珠子。她没说话,但眼神已变了。不再是单纯的试探或戒备,而是确认了什么。祭司看着她,忽然轻叹一声:“你能唤醒它的记忆,说明你是真正的继承者。”“你说它是信物。”凤昭开口,“那它可识血脉?”“自然。”祭司点头,“唯有凤族正统血脉,才能引动其共鸣。”“那你为何等了十年?”她盯着他,“若你知道真相,为何不早寻我?”祭司沉默片刻,才道:“我不能离开王宫。一旦行迹可疑,立刻会被监视。而且……”他顿了顿,“我也需要确认,那个活下来的孩子,是否真的愿意回来面对这一切。”凤昭没反驳。她当然回来了。不是为了祭拜,不是为了追忆,而是为了清算。“是谁下令屠族的?”她再次问,语气比刚才更沉。祭司抬眼看着她,终于说出那个名字:“圣域皇帝。”凤昭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他亲率暗卫入宫,以谋逆罪名围剿全族。可真正的原因,是觊觎第七元素之力。凤族掌握烬之源,能引动天地失衡,他容不下这个变数。”“还有谁参与了?”她追问。祭司迟疑了一瞬。“东境霜原、南岭炎洲、西漠沙庭、北渊幽地——四大域主,皆在场。”凤昭眸光一凛。四域联手,歃血为盟。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清洗,而是一次权力重组。他们共同抹去凤族的存在,瓜分其遗留的力量与秘法,从此五域平衡改写为四域共治。“你亲眼所见?”她问。祭司从袖中取出一卷陈旧绢布,缓缓展开。画上是五道人影立于月下,前方是一座燃烧的宫殿。五人皆披斗篷,面容模糊,但站位分明——中央一人身着龙袍,两侧各立两人,呈包围之势。“这是当夜的记录图。”祭司指着最前方那道影子,“皇帝站在这里。其余四位,便是四域之主。他们带兵入宫,封锁消息,连尸体都未留下。”凤昭盯着那幅画,烬心火在体内悄然运转,却没有躁动。火灵珠贴在胸口,温温地护着她的心脉,让她能冷静地吸收这些信息,而不是被仇恨冲昏头脑。她需要记住每一个名字,每一笔血债。脚步声已在门外停下。铁甲碰撞声清晰可闻,有人低声交谈,语气谨慎。显然,他们忌惮祭司的身份,不敢贸然闯入。祭司收起画卷,转向她:“你现在知道太多了。若被发现,必遭灭口。”“那你呢?”凤昭看着他,“你告诉我这些,不怕牵连?”“我活到今日,本就不为自己活着。”他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当年那个被抱走的孩子,有没有忘记她的根。”空气静了一瞬。凤昭将火灵珠收回,藏进内袋,外罩舞姬的素色衣衫压住微光。她退至高台侧后方的阴影处,身影几乎融入黑暗。“若他们问起,就说你独自前来祭拜旧主。”她说。祭司点头,整了整衣袍,朝门口走去。他刚迈出一步,大门已被推开。两名暗卫持刀而入,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青袍的医官,脸色阴沉。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祭司身上,拱手道:“大祭司深夜至此,可是奉王命开启禁地?”祭司神色不动:“本官例行巡查,见封印松动,特来查看。”“封印松动?”医官皱眉,“昨夜尚好,怎会无故开启?莫非有外人擅入?”“若有,本官自会处置。”祭司语气渐冷,“你逾矩了。”医官后退半步,不敢再言。暗卫们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搜查。祭司站在门前,身形挺直,威压如山。凤昭藏在阴影里,手指轻轻抚过胸前的火灵珠。珠体温润,与她心跳同频。烬心火安静地蛰伏着,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处。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眼中已无波澜。门外,医官低声对暗卫说了句什么,几人缓缓退出,顺手将门掩上。脚步声远去,回廊重归寂静。祭司没有回头,只低声道:“你可以出来了。”凤昭从暗处走出,步伐轻稳。她走到祭司身旁,停了一下。“谢谢你。”她说。祭司看着她,许久,才道:“你母亲临走前,也说过同样的话。”凤昭没接话。她转身走向石门,脚步未停。祭司站在原地,没有阻拦,也没有呼唤。就在她即将跨出门槛时,身后传来一句:“下次来,别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