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密道追踪：巫女挡箭救主
萧沉递来的箭头还握在手中，那道莲纹刻得极深，像是用力凿进去的。凤昭没再看他，转身朝祭坛西南角走去。石板边缘的青灰药末早已被夜风吹散，但她记得位置。
她蹲下身，指尖顺着石缝滑过，烬心火在皮下沉行，感知着地底传来的细微震颤。三息后，她掌心发力，压下石板一侧。一声轻响，石板倾斜，露出向下的阶梯，冷风从缝隙里涌出，带着腐腥味。
她将箭头收进袖中，扶着墙沿迈入密道。
阶梯狭窄，仅容一人通行，脚下地砖布满细密裂纹，像是久未修缮。她缓步下行，每一步都停顿半瞬，烬心火随呼吸扩散至四肢，悄然探向两侧石壁。火灵珠贴在胸前，温热稳定，未有异动。
行至中途，地势趋平，通道分出两条岔路。她停下，闭眼凝神，烬心火逆流回残玉令。玉令微颤，指向左道。她抬脚欲走，忽觉地面震动——右侧通道深处传来急促脚步声，夹杂金属刮擦石面的声音，正快速逼近。
她退至墙角，熄去火灵珠微光，屏息静立。
人影未现，一支漆黑短箭破空而来，直取咽喉。她侧头避让，烬心火已在颈前凝成屏障，箭尖触火即焦，坠地时发出轻响。
脚步声骤停。
她正要追击，身后风声突起。一道人影从上方暗格跃下，猛力撞开她。那支本已坠落的焦箭竟在空中翻转，再度射出，深深扎入来人肩头。
南岭巫女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地砖上，迅速变黑。
“你……”凤昭一把扶住她，声音压得很低。
巫女咬牙抬头，脸色发青：“别管我……他们……不止一个。”
远处传来石门闭合的闷响，像是机关启动。通道出口正在封死。
凤昭迅速撕下裙角布条，缠住巫女肩头。血浸透布料的速度太快，她知道这毒不简单。她将手覆在伤口上，烬心火缓缓渗入，灼烧毒素。巫女痛得身体一抖，却没叫出声。
“你说过会助我复兴凤族。”凤昭语速极快，“现在不是死的时候。”
巫女扯了扯嘴角，从怀中摸出一块铜牌，塞进她手里。“密道尽头……是凤后当年关押叛徒的地牢……墙后有暗格……藏着名单……”她喘了口气，眼神涣散，“快去……别回头……”
话音未落，她头一歪，昏了过去。
凤昭握紧铜牌，指尖划过表面刻痕——双蛇缠绕一枝残莲，纹路古旧，像是百年之物。她将铜牌收入怀中，俯身将巫女背起。重量压上肩头，她脚步微晃，但很快稳住。
烬心火在体内流转一圈，确认经脉通畅。她沿着左侧通道继续前行。
地势渐低，空气愈发潮湿，墙壁上开始出现斑驳刻痕。她借火灵珠微光扫过，发现那些刻痕并非随意划出，而是某种古文。她认得其中几个字——“罪”、“囚”、“血”。
又行十余步，前方出现一道铁门，锈迹斑斑，门缝间垂着一条粗锁链，已被斩断。她伸手推门，门轴发出刺耳声响，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间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台，台上放着一只陶罐，罐口封着蜡。她走近查看，罐身刻着一行小字：“第七日启，见真言。”
她没碰它。
石室尽头另有小门，更低矮，需弯腰通过。她背着巫女踏入，通道骤然收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行。墙壁变得粗糙，像是天然岩洞凿成。脚下地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夯实的土路，踩上去无声。
烬心火忽然轻微震颤。
她停下，将巫女轻轻放下，靠在墙边。自己则贴墙而立，闭目凝神。烬心火如细丝般探出，在空气中游走。三丈外，有呼吸声——极轻，但确实存在。不止一人。
她重新背起巫女，继续前行，脚步更缓。
通道尽头出现微弱光亮，像是烛火映照。她靠近几步，看清光源来自一扇半开的石门。门内似有空间，隐约可见石柱轮廓。
她停在门外五步处，没有贸然进入。
就在此时，巫女在她背上轻咳了一声，喉咙里发出模糊音节。
凤昭低头，听见她断续说道：“……小心……灯……不是烛……”
话未说完，巫女又陷入昏迷。
她盯着那扇门，烬心火悄然蔓延至门缝。热流反馈回来——门内无明火，那光亮并非来自燃烧，而是某种矿物散发的幽光。
她缓缓靠近，一手扶住门框，另一只手握紧袖中箭头。
石门内是一间圆形地厅，四根石柱撑起穹顶，地面铺着黑色石板，排列成螺旋状。正中央立着一座石碑，碑面刻满文字，最上方三个大字清晰可辨：**叛者名**。
她瞳孔微缩。
烬心火在体内骤然升温，却被火灵珠稳稳压住。她一步步走向石碑，脚步落在黑石上，没有发出声音。
石碑前放着一盏灯，灯身青铜，灯盘中盛着半凝固的膏状物，散发幽蓝光芒。那光不跳动，却让人不敢直视。
她蹲下身，手指悬于灯盘上方寸许，烬心火探出一丝，触到那光。瞬间，火流回撤，她手臂一麻。
这不是寻常灯火。
她收回手，转向石碑。目光扫过第一行名字，还未看清，背后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她猛地回头。
巫女从她背上滑落，摔在地上，肩头伤口再次破裂，血流不止。那支漆黑箭矢仍插在肉中，箭尾微微颤动。
凤昭冲过去扶她，指尖刚触到脉搏，眼角余光瞥见灯盘中的幽光忽然偏移，照在石碑侧面。
那里原本光滑的石面，竟浮现出几行新字：
“凡入此地者，必以血为引。”
她抬头看向灯盏，发现膏状物正缓缓流动，像有生命一般，朝着灯盘边缘汇聚。
她的手慢慢移向袖中箭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