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玉英试推广，乡梓初见效
农具改良的模型在田头获得了老农质朴的肯定，这比任何士林的赞美都更让我感到踏实。但我知道，从一个小巧的模型到能真正造福农家的实用工具，中间还隔着千山万水。图纸需要优化，材料需要选定，生产工艺需要标准化，最关键的是，如何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们相信并愿意使用这“读书人捣鼓出来的新奇玩意儿”。
我将初步完善的曲辕犁图纸和那个简易脚踏水车的构想，带到了谢玉英面前。如今，她已不仅是我词作的演绎者，更是我最为信赖的合伙人。
“玉英，你看此事，有无可为之处？”我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包括寻找工匠合作、试点推广、口碑营销的计划。
谢玉英仔细听着，秀眉微蹙，显然这事超出了她熟悉的范畴。但她没有立刻否定，而是沉吟片刻后问道：“公子此物，果真能省力增产？”
“据我推算和初步试用，省力是必然的，增产虽不敢保证太多，但效率提升，精耕细作的可能性就大了。”我回答得谨慎而肯定。
“若是如此，确是功德无量之事。”谢玉英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那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也是对“功德”二字的认同。“只是，公子，此事与填词不同。词曲风雅，贵人自然追捧。这农具……终究是泥腿子用的物事，如何能让它‘声名鹊起’，让农人信服，让工匠愿意做，却是难题。”
她一下就抓住了关键！我心中暗赞，解释道：“所以我们需要策略。不追求一步登天，而是先在一个小范围里做出实实在在的效果。我想先从你的家乡，或者张嬷嬷有亲戚的村镇开始试点。乡里乡亲，知根知底，容易取信。我们可以先免费提供几具给村里公认的种田好手使用，若效果好，自然一传十，十传百。”
谢玉英眼眸一亮：“公子此法甚妙！奴家老家就在汴京西边不远的谢家村，村里族老与家父有旧，或可一试。张嬷嬷有个侄儿在城南王家庄做庄头，也能说得上话。”
她立刻进入了状态，开始盘算起来：“寻工匠之事，奴家可托人打听城里手艺好、价格公道的铁匠和木匠。至于试点，奴家可修书一封，让家中兄弟先去族老那里说道说道，言明是京城来的‘善人’（她看了我一眼，抿嘴一笑）免费赠新式农具试用，只为积德，不收分文。”
“太好了！”我没想到谢玉英的执行力这么强，而且思路清晰。“所需银钱，先从‘柳词玉唱’的收益里支取，算我借的，日后若真有收益，再行扣除。”
“公子说的哪里话，此事有益乡梓，奴家也愿尽一份心力。”谢玉英正色道，随即又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况且，若此事能成，公子‘柳善人’的名声传出去，于我们‘柳词玉唱’的招牌，亦是锦上添花。”
我恍然大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她不仅看到了其中的“功德”，更看到了潜在的品牌价值。这商业头脑，不愧是能把我词作运营得风生水起的人！
说干就干。谢玉英立刻行动起来，写信的写信，托人打听的打听。我则继续埋头优化图纸，特别是针对不同土质可能需要的微调。几天后，谢玉英兴冲冲地告诉我，城西的李记铁匠铺和赵氏木匠坊愿意接这个活儿，他们看了图纸，觉得虽然新奇，但原理说得通，愿意尝试打造一批。谢家村和王家庄那边也回了信，表示愿意接受试用，尤其是听说完全免费后，更是热情。
第一批十具改良曲辕犁和五架简易脚踏水车（后者制作难度大，先少量试制）很快打造了出来。我亲自去验了货，虽然工艺略显粗糙，但基本符合设计要求。谢玉英派了得力又机灵的心腹家人，押送着这些“希望的火种”，分别送往两个村庄，并再三叮嘱，一定要详细记录使用情况，收集农人的反馈。
等待的日子有些煎熬。我一边继续经营词作生意，一边时不时望向西边和南边，仿佛能穿透城墙，看到田间地头的情景。
半个月后，反馈终于来了。先是谢家村，谢玉英的兄弟亲自回来报信，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柳公子，大姐！成了！真的成了！族老用了新犁，直说省力，拐弯灵便，一天能多犁好几分地！村里其他几家试用的，也都说好！现在好多人家都围着问，这犁什么时候能买，多少钱一具！”
紧接着，王家庄张嬷嬷的侄儿也捎来了类似的口信，还对那脚踏水车赞不绝口，说虽然踩起来费点劲，但确实能从小河沟里车水，解决了坡地浇灌的大难题。
【叮！支线任务‘格物利民’取得显著进展！改良农具获得初步验证，惠及农户超过20户。】
【奖励发放：民望值+500，【功德值】+10，系统积分+300。农具推广路线可行性确认。】
成功了！虽然只是小小的第一步，但意义重大！这不仅意味着我的“格物”之路走通了，更意味着我找到了一条真正能够“利民”的途径。这种成就感，比写出一首名词更加充实和持久。
谢玉英也是喜形于色，她看到的不仅是成功，更是未来的可能性：“公子，接下来，我们可以考虑小规模量产了。是否要与李记、赵氏签订契约，成立一个专门的‘农具坊’？”
我看着窗外熙攘的汴京，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词能载道，工亦可利民。这条“奉旨填词”之外的蹊径，我终于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而谢玉英，这个原本只在风月场中闪耀的女子，正在成为我实现更大抱负不可或缺的臂助。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名字不必叫农具坊，太过直白。”我沉吟道，“就叫……‘利民工坊’吧。”
我希望，这个小小的工坊，未来能真正利泽万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