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系统首任务，鹤冲天阙改命意
我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柳永残留的记忆碎片里扒拉出这张脸的信息。可惜，除了几首伤春悲秋的词和一堆酒精模糊的片段，关于人际关系的内容几乎是一片空白。
赌一把吧！我硬着头皮，转过身，露出一个尽可能自然（实则心虚）的笑容，拱了拱手：“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兄台是……？”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仿佛只是一时眼拙。
那年轻书生见我回应，脸上惊喜之色更浓，快步上前：“三变兄，果真是你！小弟孙何啊！年前在汴河诗会上，曾与兄台有过一面之缘，蒙兄台赠词一首，小弟一直铭记于心！”
孙何？！
这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历史知识瞬间激活：孙何，北宋官员，柳永的早期好友之一！历史上柳永那首拍杭州马屁拍到极致的《望海潮》，就是写给他的！这可是条重要的人脉啊！虽然现在的孙何看起来也是个没什么官职的年轻书生，但未来可期！
“哎呀！原来是孙何兄！”我立刻演技上线，一副“恍然大悟、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模样，紧紧握住他的手（差点把他的手捏碎，主要是为了掩饰颤抖），“瞧我这记性，昨日贪杯，至今头脑尚有些昏沉，一时竟未认出贤弟，恕罪恕罪！”
孙何显然是个厚道人，不仅没怀疑，反而关切地说：“三变兄定要保重身体啊。方才……小弟从醉杏楼路过，似乎听到些喧哗……” 他话说得委婉，但眼神里的担忧很明显。看来我刚才的“社死边缘试探”被他撞见了个尾巴。
我老脸一红，赶紧打了个哈哈：“无妨无妨，些许误会，已然澄清了。贤弟这是欲往何处？”
“小弟正要去前面茶楼赴个文会，皆是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谈论诗词文章。三变兄若无要事，不如同往？”孙何热情地邀请道。
文会？！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接触“特定文人圈子”的绝佳机会！系统任务要求引发讨论或传唱，还有比文会更合适的平台吗？
但……就我现在这“勾栏顶流、士林呵呵”的名声，去了会不会被群嘲？而且我肚子里那点经义墨水，C-的水平，够跟人“谈论文章”吗？别到时候露了馅，反而弄巧成拙。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个问题。
“系统大佬，速成包真的没有吗？临时提升下经义水平也行啊！”我再次尝试作弊。
【请宿主脚踏实地。】系统的回复言简意赅，充满鄙视。
淦！看来只能靠忽悠……啊不，是靠智慧和勇气了！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谦逊又略带几分落拓才子特有的洒脱笑容：“承蒙贤弟相邀，柳某求之不得。只是……兄近日沉沦下僚，恐言行粗鄙，贻笑大方之家。”
先自黑一把，降低对方期待值，这是谈判……啊不，是社交的基本技巧。
孙何果然更加同情，连忙道：“三变兄何必妄自菲薄！兄之词才，冠绝汴京，我等皆仰慕已久！今日若能得兄到场，文会定然蓬荜生辉！快请快请！”
就这样，半推半就间，我被孙何拉进了附近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茶楼。
二楼雅间里，果然已经坐了五六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个个衣着整洁，谈吐文雅。看到孙何带着我进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有好奇，有审视，还有那么一两个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得，看来我的“大名”在这圈子里确实不算什么好词。
孙何连忙介绍：“诸位，今日孙某有幸，请来了柳三变柳兄莅临我们的文会！”
室内安静了一瞬。然后，一个坐在主位、面色略显苍白的书生淡淡开口：“哦？可是那位‘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柳七公子？”
这话听着客气，但那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其他几人也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来了来了，经典打脸环节的前奏！我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但表面依旧稳如老狗……好吧，是虚如病猫。
我拱拱手，不卑不亢：“正是在下。不过，昨日之词，今日思之，未免有些年少气盛，失之偏颇了。”
嗯，先认个错，态度要端正。这叫以退为进。
那主位书生，好像叫李文才的，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反应。“哦？柳兄竟有如此觉悟？倒是难得。却不知柳兄近日可有新作，让我等品评一二？” 这话就是典型的找茬了，想让我当场出丑。
孙何在一旁有些着急，想打圆场。
我却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新作谈不上，只是昨日酒醒，偶有所感，信笔涂鸦了一首，名曰《鹤冲天·黄金榜上》，权当抛砖引玉，请诸位方家斧正。” 我故意用了“信笔涂鸦”和“抛砖引玉”这种谦辞。
然后，我不等他们继续刁难，便清了清嗓子，将墙上那首改良版的《鹤冲天》朗声吟诵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力求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黄金榜上，暂匿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且低吟，浅斟唱。风华茂，心未老，且将浮名寄沧浪。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词吟罢，雅间内鸦雀无声。
那几个原本带着鄙夷神色的书生，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就连孙何，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这和他们预想中的柳永不一样啊！
不是应该继续牢骚满腹、愤世嫉俗吗？
怎么这词里，虽然仍有傲气（“自是白衣卿相”），但更多的是一种暂敛锋芒、蓄势待发的豪情？尤其是最后一句“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这格局，这气魄，简直像是要上阵杀敌的武将，而不是一个沉溺酒色的词人！
李文才脸上的讥诮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柳兄此词……气象一新啊。前尘似已看淡，壮志却未曾消磨。尤其是这‘待重头’三字，可谓点睛之笔。不知柳兄如今，作何打算？”
成了！
我心里暗喜，知道这首改良版词作已经起到了效果。至少，让这些清高的书生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柳永。
我趁机说道：“以往放浪形骸，实非所愿。如今幡然醒悟，深感学业荒废。正欲闭门苦读，他日若能金榜题名，方不负平生所学，亦能……略尽绵力，报效朝廷。”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叮！检测到改良版《鹤冲天》在小型文人聚会中引发深度讨论，宿主成功展现积极转变意向。】
【引导任务“名动京华第一步”完成度评估中……】
【评估结果：良好！】
【奖励发放：声望值+50，系统积分+100。】
【系统商城正式开启！宿主可凭积分兑换物品。】
太好了！任务完成！还有积分和商城！
我强忍着立刻打开商城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的冲动，继续维持着“幡然醒悟浪子”的人设。
接下来的文会，气氛融洽了许多。虽然经义讨论我依然插不上什么嘴（全靠微笑点头和“兄台高见”糊弄），但偶尔就诗词格律发表点“专业见解”，还是能唬住人的。至少，没人再明目张胆地嘲讽我了。
散会后，孙何对我更是敬佩有加，直说“三变兄今日真令小弟刮目相看”，并约定日后多多交流。
走出茶楼，阳光正好。我长长舒了口气。这穿越后的第一场“文人交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还顺便完成了系统任务。
现在，是时候看看我的“战利品”——系统商城了！
意念一动，一个类似游戏商店的光屏出现在脑海中。商品琳琅满目，但大多灰着，显示积分不足或权限不够。亮着的少数几样是：
【强身健体丸（初级）】：小幅提升身体素质。售价：50积分。
【基础书法体验卡（1时辰）】：暂时获得一手能看的毛笔字。售价：30积分。
【记忆面包（碎片）】：提升短期记忆效果，针对特定内容（如一篇短文）。售价：80积分。（注：效果持续一个时辰）
【北宋汴京详细地图】：标注重要地点。售价：10积分。
【简易解毒丸】：可解寻常毒素。售价：100积分。
好东西！但积分有限，得精打细算。强身健体丸是刚需，毕竟这身体太虚。书法体验卡也很实用，总不能一直写“蚯蚓文”。地图便宜，先买一个。记忆面包……暂时用不上，pass。解毒丸……希望用不上。
我花了90积分，兑换了【强身健体丸】、【基础书法体验卡】和【汴京地图】。
一股比之前更明显的暖流涌遍全身，感觉力气确实大了些，呼吸也顺畅了不少。脑子里也多了些基本的书法运笔技巧。地图信息则直接印在了记忆里。
不错不错，开局顺利！
我信心大增，揣着剩下的10积分，决定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嗯，得考虑一下接下来的生计问题了。十两银子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坐吃山空可不行。
千古词宗的逆袭之路，才刚刚开始。而我的第一个长期目标很明确：搞钱，读书，准备下一次科举！顺便，完成系统那“扭转命运”的终极任务。
只是不知道，我那首改良版的《鹤冲天》，经过醉杏楼和文会这两波传播，会在汴京掀起怎样的涟漪？仁宗皇帝要是听到了这“待重头，收拾旧山河”的宣言，又会作何感想？
我一边啃着刚买的炊饼，一边望着繁华的汴京街景，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以及那么一点点小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