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回家后日子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吞噬，阳光斜穿过客厅的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替的光带。

将电脑放在桌上，屏幕亮起，书房里只余下屏幕冷白的光映在纪以宁脸上。堆积的工作邮件像一片灰色的潮水。程夏夏出院已经一周，白天的陪护、康复训练和日常琐事几乎占满了所有时间，纪以宁只能在这些碎片化的深夜处理自己的事。

门外隐约传来程夏夏逗弄七月的说话声，还有辅助轮滑过地板的微弱嗡鸣。程夏夏坐在客厅地毯上，背靠沙发，受伤的左臂稳妥地挂在胸前。她右手握着宠物梳，小心翼翼地梳理七月的皮毛。棕色的毛发随着梳子扬起，在空气飘浮。七月舒服地翻了个身，辅助轮随着它的动作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过程比她想象中困难得多。梳子总是不听使唤，狗毛没有顺利被梳进梳齿里反而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七月舒服地眯起眼，打了个滚，露出肚皮，这下更多棕黄色的绒毛沾上了程夏夏的裤子和周围的地毯。“喂，你别乱动……”程夏夏试图用受伤的左臂肘部压住七月的肩膀，动作笨拙又小心翼翼。几分钟后，她已经微微出汗，周围飘浮的细毛让她鼻子发痒，成果却寥寥无几。

阳台的阴影里，小钱安静地趴着。捷克狼犬灰黑色的皮毛在昏暗光线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书房门的方向，耳朵微微前倾，捕捉着门后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门铃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小钱立刻站起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它快步走到书房门前趴下，身体挡在门板前，目光警惕地盯着玄关。

程夏夏拄着拐杖起身开门。威尔逊太太和她的儿子站在门外。

手里提着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是昂贵的进口水果和顶级补品。

少年局促地躲在母亲身后，目光闪躲。"希望没有打扰你休息。"威尔逊太太的声音轻柔，目光扫过程夏夏吊着的手臂时充满歉意。小钱始终盯着来访者，身体紧绷。直到程夏夏摸了摸它的头，它才移开眼，但仍盯着，保持着护卫的姿态。

威尔逊太太注意到小钱警惕的目光，轻声问道："纪小姐在忙？""她在工作。"程夏夏示意他们坐下。七月乖巧地趴在程夏夏脚边，看似在玩自己的玩具，耳朵却不时轻轻转动短暂的寒暄后。

短暂喧嚣后，威尔逊太太起身告辞。送走客人，窗外已经下起了雨，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晕开万家灯火的倒影。

纪以宁从书房出来，看了眼窗外："呦，下雨了，这是。" 程夏夏回到“昂，我这大忙人终于结束工作了。” 纪以宁笑了笑，回到厨房，开始做饭。

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桌时，雨幕中的城市灯火变得朦胧梦幻。程夏夏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的雨景拍了张照片。纪以宁给两只狗的食盆里倒上狗粮，小钱这才离开她身边，安静地进食。

晚饭后，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小钱窝在纪以宁脚边，头枕着她的拖鞋。七月则把下巴搁在程夏夏没受伤的那条腿上，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雨声敲打着窗户，客厅里只剩下电视的微弱声响和两只狗平稳的呼吸。纪以宁伸手揉了揉小钱的耳后，捷克狼犬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在地毯上轻轻拍打。

这样的日子才是纪想要的。自己的房子和只属于自己的狗狗还有好朋友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