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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持剑而立,衣袂无风自动:"我早已不是李相夷,也不想与旧部为敌。请诸位回去告诉现任门主,若对单师兄之死有疑问,我随时愿意当面解释。"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局面。就在僵持之际,一道黑影如大鹏般从天而降,落在李莲花身侧——正是失踪一夜的笛飞声!

他黑衣染血,但气势不减,冷冷扫视众人:"一群蠢货,被人当刀使还不自知。"

"笛飞声!"黑衣人如临大敌,纷纷摆出防御姿态。

笛飞声不屑一顾,转向李莲花:"你暴露了。"

李莲花叹气:"情非得已。"

方多病插到两人中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这些人..."

"他们不过是棋子。"笛飞声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条扔给李莲花,"我在追查凶手时发现的。"

布条上绣着一朵血色莲花,与信笺上的如出一辙,角落里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似字非字,似图非图。

李莲花看到这个符号,脸色大变:"这是...南胤文?"

笛飞声点头:"不错。而且我查到,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自称'莲华教'的组织,专门收留各派叛徒和亡命之徒。他们的教主..."

"是个女子?"李莲花突然问道。

笛飞声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

李莲花指向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因为她正在看着我们。"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树梢上立着一个红衣女子,面戴轻纱,只露出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见被发现,她非但不逃,反而轻笑一声,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却透着刺骨寒意:

"师兄好眼力,十年不见,还能认出师妹。"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李莲花心头。他死死盯着那女子,声音沙哑:"云霜?你不是已经..."

"死了?"女子揭下面纱,露出一张与声音极不相称的狰狞面孔——右半边脸布满烧伤疤痕,"托师兄的福,东海一战我虽侥幸活命,却成了这副模样。"

李莲花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半步:"当年你明明...单师兄说你背叛师门,已经伏诛..."

云霜厉声大笑:"单孤刀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难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支骨笛吹响,诡异的是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下一刻,地面开始震动!茶坊后的莲花池水翻滚如沸,一具具身着各派服饰的尸体破水而出,动作僵硬却迅捷地向众人扑来!

"尸人术!"笛飞声脸色大变,"南胤禁术!"

云霜立于树梢,红衣猎猎:"师兄,这些可都是你的老朋友呢。特别是...这一位。"

尸人队伍最后,一个高大身影缓缓走出。当他踏入阳光下的那一刻,李莲花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地——那人赫然是已经死去的单孤刀!

不,准确地说,是单孤刀的尸体。他面色青白,双眼无神,胸口有一个可怖的贯穿伤,正是当年李莲花亲手留下的剑伤。但此刻,他竟能行走说话:

"师弟,别来无恙。"

李莲花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方多病和笛飞声同时护在他身前,警惕地盯着这诡异的"复活者"。

云霜得意地笑道:"惊讶吗?南胤秘术能让死者'开口说话',虽然只是一具傀儡,但足够揭穿当年的真相了。"她转向单孤刀的尸体,"来,告诉亲爱的师弟,东海之战前夜发生了什么?"

尸体的嘴巴机械地开合,发出干涩的声音:"我...在师弟的茶中...下了散功散...计划与金鸳盟...联手除掉他...嫁祸笛飞声..."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李莲花心上。他摇着头,不愿相信:"不可能...师兄他..."

"还不信?"云霜冷笑,"那这个呢?"她抛下一本发黄的册子。李莲花接住翻开,里面赫然是单孤刀的笔迹,详细记录了他如何计划除掉李相夷、夺取四顾门大权的阴谋。

方多病快速浏览了几页,震惊道:"这...单孤刀才是叛徒?那东海之战..."

"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笛飞声冷冷道,"我和李相夷都被算计了。"

李莲花只觉得天旋地转,十年来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东海之战前莫名消失的内力,单孤刀临终时诡异的微笑,还有那些他一直不愿深想的矛盾细节...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他最信任的师兄,从始至终都在背叛他。

云霜欣赏着李莲花痛苦的表情,柔声道:"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回来了吧?单孤刀害死了那么多南胤族人,连我这个亲师妹都能下手,他该死!但你们..."她眼中闪过怨毒,"你们这些帮凶也不无辜!"

她再次吹响骨笛,尸人大军向前逼近,四顾门的黑衣人也重新举起武器。李莲花强忍眩晕拾起剑,与方多病、笛飞声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

"阿飞,"李莲花低声道,"你早知道是南胤后人作乱?"

笛飞声简短回答:"只查到线索,不确定是她。"

方多病苦笑:"十年不见,一见面就送这么大礼,云姑娘也太客气了。"

云霜厉声道:"少废话!今日我就要用你们的血,祭奠南胤亡魂!"她指向李莲花,"特别是你,师兄。单孤刀死了,你就得替他偿还!"

尸人突然加速冲来!李莲花强提内力,却发现刚才救治孩子时消耗过度,此刻经脉如被火烧。眼看一个尸人就要扑到他面前,笛飞声闪身挡下,却被另一个尸人从背后偷袭,伤口再度崩裂,鲜血染红黑衣。

"阿飞!"李莲花想去救援,却被四顾门的人缠住。方多病独力难支,左臂已挂了彩。

就在危急时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队官兵疾驰而来,为首的竟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正是方多病的妻子,昭翎公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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