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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的地盘上大张旗鼓地搜人?"

这声音如一道闪电击中李莲花。他缓缓转身,看到茶坊门口站着一个身着湖蓝色官服的青年,腰间悬着一块刑部令牌,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十年前没有的沉稳。

方多病。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位曾经的纨绔子弟。三十岁的方多病比少年时更加挺拔,官服衬得他肩宽腰窄,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还保留着当年的赤诚。

衙役们立刻跪下行礼:"参见方大人!"

方多病摆摆手,目光却落在李莲花身上,微微一怔。李莲花垂下眼帘,掩饰内心的震动。

"这位是..."方多病走近几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李莲花拱手行礼:"草民白荷,见过大人。"

方多病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白荷先生...好名字。"他转向衙役,"你们下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待衙役退下,方多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走近李莲花,声音压得极低:"十年不见,李神医连故人都不认了?"

李莲花心头一震,却仍故作镇定:"大人认错人了。"

方多病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已经干枯的莲花花瓣,被精心保存在丝绢中。"当年你离开时留下的...我一直在找能与此花相配的人,直到今日。"

李莲花看着那枚花瓣,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一声:"方多病,你长大了。"

方多病眼眶瞬间红了,他一把抓住李莲花的手臂:"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声音哽咽,像个委屈的孩子。

李莲花示意他噤声,带他来到后院莲池边的凉亭。初夏的荷花开得正好,粉白相间,清香四溢。

"你怎么认出我的?"李莲花给方多病倒了杯茶。

方多病接过茶杯,手指微微发抖:"你的眼睛...还有你泡茶时转杯的手法。"他一口饮尽茶水,"这十年,我从未放弃寻找你。"

李莲花望向莲池:"我现在只是白荷镇的一个普通大夫,过去的事..."

"笛飞声在你这里,对吗?"方多病突然问道。

李莲花手指一颤,茶水溅出几滴。

方多病苦笑:"果然。我追查一桩案子已有月余,所有线索都指向笛飞声。昨日收到线报,说他受伤逃往这个方向。"

"什么案子?"李莲花皱眉。

方多病从袖中取出一卷案宗,展开放在石桌上。上面画着几个死者的画像,每人胸口都有一道剑伤,伤口形状奇特,像是一朵绽放的莲花。

"连环命案,死者都是十年前参加过东海之战的门派高手。凶手使用的..."方多病顿了顿,"是相夷太剑。"

李莲花猛地站起身,案宗从他手中滑落:"不可能!"

方多病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不是你。但有人故意模仿你的剑法,还在每个死者身上留下莲花印记。江湖上已经开始传言,说是李相夷回来复仇了。"

李莲花脸色苍白,他弯腰捡起案宗,仔细查看每一处细节:"剑伤确实像相夷太剑,但角度稍有偏差...这不是我教的剑法。"

"所以我才追查笛飞声。"方多病沉声道,"最后一个死者是金鸳盟的长老,死前曾与笛飞声有过争执。"

李莲花摇头:"不是阿飞。他若想杀人,不会伪装成我的剑法。"

"阿飞?"方多病挑眉,"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李莲花没有回答,他望着莲池,思绪翻涌。有人刻意模仿他的剑法杀人,还将笛飞声引到他的隐居处...这一切太过巧合。

"带我去见笛飞声。"方多病站起身,"如果他无辜,就该配合调查。"

李莲花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两人刚走到厢房门口,却听里面传来一声轻响。李莲花推开门,床上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笛飞声已不见踪影。

窗台上放着一枚金鸳盟的令牌,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李相夷,此事与你无关,不要插手。——笛飞声"

方多病拿起令牌,脸色阴沉:"他跑不了多远,我这就派人..."

"等等。"李莲花按住他的肩膀,"阿飞留下这条信息,说明他知道凶手是谁。我们贸然追捕,反而会打草惊蛇。"

方多病不甘心地咬牙:"那你说怎么办?"

李莲花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看来,李莲花是时候重出江湖了。"

方多病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李莲花了?"

李莲花无奈地摇头:"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他走到书桌前,取出一把尘封已久的木剑,"不过,这次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方多病郑重地点头:"我和公主一直等着这一天。对了..."他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羞涩,"我们有个儿子,叫方小宝,今年八岁了。他一直听我讲李莲花的故事长大..."

李莲花眼中闪过温暖的笑意:"看来我得准备一份见面礼了。"

正当两人说话间,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来:"大人!不好了!镇上...镇上又发现一具尸体!"

方多病和李莲花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前院。茶坊门口已经围满了乡民,人群中央躺着一个年轻女子,胸口赫然是一朵"莲花"剑伤。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子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三个大字:

"李相夷"。

李莲花蹲下身,轻轻取出信笺。上面只有一行字:

"游戏开始了,师兄。"

落款处画着一朵妖异的血色莲花。

李莲花的手指微微发抖——这字迹他太熟悉了,是单孤刀。

李莲花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封信,指节泛白。"师兄"两个字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结痂十年的伤疤。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方多病凑过来看信,脸色骤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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