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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珊瑚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意识到失礼，勉强站定："小伤而已。"她看向方多病，"方公子的剑法也很精妙，多谢二位相助。"
方多病挠挠头："应该的。那些是什么人？"
"黑潮帮，东海另一股势力。"玉珊瑚脸色阴沉，"最近突然壮大，频频挑衅。我怀疑..."她话锋一转，"李先生似乎对我的海图很感兴趣？"
李莲花坦然道："我对古老的海图都有些研究。如果我没猜错，玉首领在寻找一处南胤时期的沉船遗址？"
玉珊瑚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恢复平静："李先生知道多少？"
"不多。"李莲花笑道，"但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你找沉船，我们查渔民失踪案，这两者很可能有关联。"
海风拂过，吹动玉珊瑚额前的碎发。她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们合作。但有一个条件——我要全程参与。"
"求之不得。"李莲花微笑道。
方多病看着两人对视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先回岸上？天快亮了。"
玉珊瑚收回目光："我送你们回去。明天日落时分，在东渔村码头见。"她顿了顿，补充道，"带上你们的装备，我们可能要出海几天。"
回岸的小船上，方多病忍不住问："李莲花，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海图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李莲花望着渐行渐远的黑色帆船，轻声道："方公子，你听说过'鲛人泪'能解百毒的传说吗？"
"你白天才提过。"方多病皱眉，"难道真有这东西？"
"南胤皇室确实珍藏过一颗。"李莲花的声音几乎融入海风中，"而那颗珍珠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东海。"
方多病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渔民失踪，海盗争斗，假扮海妖..."李莲花轻声道，"都是为了寻找那颗失落的'鲛人泪'。"
第一缕晨光洒在海面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远处，玉珊瑚的黑色帆船已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海天交界处。
东渔村的黄昏被血色浸染。不是晚霞，而是岸边一字排开的七口陶缸——每口缸中都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浓重的腥气。
"这是做什么？"方多病捂住鼻子，看向正在缸边念念有词的老祭司。
李莲花目光沉静："海祭。用畜血祈求海神庇佑。"他蹲下身，指尖轻触缸沿残留的黑色粉末，"但掺了朱砂和硫磺...这不是普通祭祀。"
玉珊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因为这不是给海神看的。"她今日换了装束，粗布衣裳掩盖不住通身气度，"黑潮帮每月初七要求沿岸村落举行这种仪式。"
"今天就是初七。"方多病恍然，"那些失踪的渔民..."
"都是在祭祀后三天内消失的。"玉珊瑚冷笑，"走吧，我的船在隐蔽处。"
穿过一片红树林，三人登上一艘不起眼的渔船。船舱内却别有洞天——墙上挂满精密的航海仪器，角落木箱里整齐码放着兵器。
玉珊瑚掀开地板暗格，取出三套奇特装备：皮质水靠连着青铜头盔，眼部嵌着透明水晶片。"南胤时期的水行衣，能在水下待半个时辰。"
"你从哪弄来这种古董？"方多病惊讶地抚摸水靠上精细的鳞纹。
"家传。"玉珊瑚简短回答，转向李莲花，"李先生似乎不惊讶？"
李莲花正检查头盔的密封性："《南胤异物志》记载过类似装置。不过..."他指向头盔侧面一个莲花状凹槽，"这里本该有颗蓝宝石做机关枢纽。"
玉珊瑚瞳孔微缩："你连这个都知道？"
海面突然传来号角声。透过舷窗，可见五艘悬挂朝廷旗帜的战船正破浪而来。
"水师？！"方多病惊呼。
玉珊瑚脸色骤变："韩震的舰队...他们不该在这个季节巡逻东海。"她迅速收起水行衣，"计划有变，先离开这里。"
渔船刚驶出红树林，前方水面突然炸起数道水柱——是警告炮！
"碧潮帮的船听着！立刻停船接受检查！"战船上传来威严的喊话。
玉珊瑚咬牙转向李莲花："你会驾船吗？"
见李莲花点头，她一把将舵轮推给他："带方公子往东半里，有片芦苇荡。"说完竟纵身跃入海中。
"她——"方多病刚要惊呼，战船已逼近。李莲花猛打船舵，渔船险险避开撞来的舰艏。
"方公子，趴下！"李莲花突然压低方多病的脑袋。一支羽箭擦着他们头顶钉入桅杆，箭尾系着抓钩。
李莲花从袖中滑出匕首割断绳索，同时脚下精准控制舵轮。渔船如游鱼般从两艘战船夹缝中穿出。
"李莲花！你什么时候学的驾船？"方多病在颠簸中大喊。
"小时候跟渔夫学过！"李莲花答得轻巧，手上动作却专业得不像话。渔船在他的操控下，借着渐暗的天色成功甩开追兵，钻入芦苇荡。
喘息未定，船底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李莲花掀开底板，湿漉漉的玉珊瑚如海豚般跃入船舱。
"韩震在找鲛人泪。"她抹去脸上水珠，眼中闪着冷光，"朝廷怎么会知道？"
方多病递过干布："那个韩统领什么来头？"
"水师提督韩震，号称'东海阎罗'。"玉珊瑚冷笑，"表面剿匪，实则与黑潮帮勾结分赃。我手上有他私放海盗的证据，所以他一直想除掉我。"
李莲花若有所思："他选择今天出现，恐怕与祭祀有关。"
玉珊瑚点头："每月初七祭祀后，海上会出现特殊海流，能直通珊瑚礁深处的南胤遗迹。韩震定是得到消息，想抢先找到鲛人泪。"
"那我们..."
"按原计划进行。"玉珊瑚斩钉截铁，"天黑后行动。"
子夜时分，一叶小舟悄悄滑向珊瑚礁禁区。今夜无月，唯有点点荧光在海水中明灭——正是那些会发光的鱼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