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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祭坛!"莲心高喊,"我暂时封住了他的黑莲之力,但撑不了多久!"
李莲花扶起重伤的莫罗,方多病协助莲心架起昏迷的笛飞声,一行人且战且退,冲入偏殿入口。阿史那月想要追击,却被突然暴起的沙暴阻挡了视线——沙漠天气说变就变,转眼间飞沙走石,能见度不足三尺。
偏殿内幽暗潮湿,墙壁上刻满了与青莲禁地相似的符文,只是这里的符文是深黑色的。李莲花撕下衣袖为莫罗简单包扎,但伤势太重,血根本止不住。
"别...管我了..."莫罗气若游丝,"祭坛中央...水晶碑...记载着三宗真相...一定要看..."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玉简,"这是...钥匙..."
莲心接过玉简,神色复杂:"你早就知道?"
莫罗惨笑:"我背叛...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发现...宗主疯了...他想释放的...不是黑莲神...是更古老的...东西..."话音未落,他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李莲花轻轻合上莫罗的双眼,心中疑云密布。什么样的存在能让黑莲宗主都为之疯狂?
"继续前进。"莲心收起玉简,"月圆之夜将至,我们必须赶在仪式开始前找到净世莲台。"
穿过长长的甬道,他们来到主殿。这是一座圆形大厅,中央高台上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紫色水晶碑,周围环绕着七根黑色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有一盏青铜灯,灯焰竟是诡异的黑色。
更令人震惊的是高台下方跪着数十名黑袍人,正对着水晶碑虔诚祈祷。而在高台上,一个高大的背影正伸手触摸水晶碑——那人一袭黑袍,长发如瀑,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黑气。
"黑莲宗主..."方多病喃喃道,左眼金纹突然剧烈闪烁,与水晶碑产生了某种共鸣。
宗主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脸——那竟是一张与方多病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更加成熟威严,左眼完全被金色覆盖。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宗主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还有莲心师妹,四十年不见,你风采依旧。"
莲心冷笑:"阿史那贺鲁,你果然疯了,连自己亲生儿子都算计。"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李莲花心头。方多病是...黑莲宗主的儿子?
方多病面色惨白:"不...这不可能...我父母是方家..."
"养父母。"宗主——阿史那贺鲁打断他,"四十年前,我在你体内种下黑莲印,将你托付给中原方家抚养,就是为了今日。"他张开双臂,"你是完美的容器,继承了我的黑莲血脉和莲心种下的净世莲印,唯有你能承受三宗归一的力量!"
方多病浑身颤抖,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幼时被带到这座黑色建筑,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在他胸口刻下印记,然后是漫长的黑暗旅程,最终被中原的方氏夫妇收养...
"不..."方多病抱住头,左眼的金纹疯狂扩散,"这不是真的!"
李莲花扶住摇摇欲坠的方多病,剑指阿史那贺鲁:"你对他做了什么?"
阿史那贺鲁大笑:"我给了他无上的荣耀!三宗归一后,他将成为新神,超越生死,掌控轮回!"他转向莲心,"师妹,你当年盗走净世莲印,害得仪式推迟四十年。今日物归原主,我可以既往不咎。"
莲心手中的古灯突然青紫光大盛:"你错了,师兄。我盗走莲印不是为阻止仪式,而是为完善它!"她猛地掀开灯罩,灯焰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朵紫色莲花,"南海紫莲已经就绪,今日我们要做的不是释放邪神,而是彻底消灭它!"
阿史那贺鲁脸色骤变:"你联系了紫莲宗?愚蠢!没有邪神之力,如何实现长生?"
"长生?"莲心讥讽道,"看看你自己,师兄。四十年来,你靠吸食他人精血苟活,早已人不人鬼不鬼。今日就让我结束你的痛苦!"
大战爆发。阿史那贺鲁一挥手,数十名黑袍教徒蜂拥而上。莲心将古灯抛向空中,灯焰化作漫天紫光,暂时阻挡了敌人。李莲花趁机拉着方多病向水晶碑冲去,直觉告诉他那里是关键。
"李...莲花..."方多病艰难开口,左眼已经完全变成金色,"我看到了...三条路..."
"什么?"李莲花一边抵挡零星攻击,一边询问。
"第一条...我们全死...宗主胜利...第二条...我们牺牲自己...封印他..."方多病的声音越来越弱,"第三条...模糊不清...但代价..."
话未说完,一道黑气突然袭来,将两人分开。阿史那贺鲁如鬼魅般出现在方多病身后,一手按在他头顶:"来吧,我的儿子,完成你的使命!"
水晶碑突然紫光大盛,将方多病和宗主笼罩其中。李莲花想冲进去,却被无形屏障阻挡。透过紫光,他看到方多病痛苦地挣扎,而阿史那贺鲁正从水晶碑中牵引出一缕缕黑色能量,注入方多病体内。
"不!"莲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紫色短剑,剑身刻满莲花纹路,"必须阻止他!一旦三宗之力在容器体内融合,邪神就会借体重生!"
笛飞声突然从混乱中冲出,眼中黑气与清明交替闪现:"怎么...做?"
莲心将紫色短剑递给他:"你是唯一能穿透屏障的。你体内有黑莲印,会被识别为同类。"她指向紫光中的阿史那贺鲁,"刺他心脏,打断仪式!"
笛飞声接过短剑,没有犹豫,冲向紫光屏障。果然如莲心所说,他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阿史那贺鲁正全神贯注地引导黑气,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短剑刺入的瞬间,阿史那贺鲁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紫色剑刃:"你...阿史那云的儿子...竟然..."
仪式被打断,紫光屏障轰然破碎。方多病瘫倒在地,左眼的金色开始褪去。阿史那贺鲁则痛苦地咆哮着,胸口的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涌出浓稠的黑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