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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抓住他的手腕："李相夷......十年前......那杯毒酒......不是我......"

李莲花浑身一震："什么？"

"是......四顾门......内奸......"笛飞声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耗尽最后的生命，"我一直......在查......"

话未说完，一口黑血涌出，笛飞声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不！"李莲花疯狂地将所剩无几的内力输入笛飞声体内，"醒醒！你不能死！"

方多病也泪如雨下："笛飞声！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练成天下第一呢！"

但无论他们如何呼喊，笛飞声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昭翎公主走过来，检查了一下笛飞声的脉搏，轻轻摇头："他走了。"

李莲花呆坐在原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十年前他以为笛飞声背叛了自己，十年后才知道真相，却已经太迟......

方多病突然抓住昭翎公主的手："公主殿下！您一定有办法救他！皇室秘宝，或者......"

昭翎公主摇头："黑暗力量已经侵蚀了他的心脉，除非......"

"除非什么？"李莲花猛地抬头。

"除非用冰中火莲的全部力量净化。"昭翎公主看着李莲花，"但你体内也残留着黑暗力量，如果全部给出，你可能会......"

"会死。"李莲花平静地接上她的话，"告诉我怎么做。"

雪山脚下的小村庄被朝阳染成金色。方多病站在村口，望着远处的雪山，手中紧握着两样东西——一枚金鸳盟的令牌，和一株小小的蓝色莲花。

三个月过去了，雪山上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青铜门被永久封印，银蛇和虚无法天的威胁彻底消除。昭翎公主带着幸存的监察司人员返回京城，承诺会妥善安置那些被利用的村民。

只有方多病知道最后的秘密——李莲花用自己体内全部的冰中火莲力量净化了笛飞声，然后消失了。当方多病和恢复意识的笛飞声找到他时，只看到雪地上盛开的一朵蓝色莲花，和旁边用雪写成的两个字："保重。"

"又在发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多病回头，看到笛飞声正向他走来。虽然伤势已经痊愈，但那次经历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原本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几缕银白，眼睛也变成了浅金色，那是过度接触黑暗力量的后遗症。

"给你的。"方多病将金鸳盟令牌扔给他，"修好了。"

笛飞声接过令牌，上面的裂痕已经被精巧地修复："手艺不错。"他看向方多病手中的蓝莲，"还在想他？"

方多病点点头："你说他会不会......"

"那个祸害没那么容易死。"笛飞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相夷能从地狱爬回来一次，就能爬回来第二次。"

方多病勉强笑了笑："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笛飞声望向远方的道路："先找出十年前下毒的真凶，然后......"他顿了顿，"继续等那个混蛋回来。"

两人并肩走向朝阳，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方多病小心地捧着那朵蓝莲，仿佛捧着最珍贵的希望。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远方，一座小小的莲花楼正缓缓行驶在乡间小路上。楼前挂着一盏蓝莲花灯，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

江南的雨季来得又急又猛。方多病勒住马缰，望着前方被雨帘模糊的小镇轮廓，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他三个月来寻找李莲花的第十二个镇子，依然一无所获。

"再往前就是青州城了，今天先在这里避雨。"笛飞声驱马上前，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流下，在银白的发丝间闪烁。

方多病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小镇。与往常一样，笛飞声去酒馆打探消息，方多病则负责查看医馆药铺——这是他们这三个月来的固定分工。

雨水在小镇的石板路上积成浅浅的水洼。方多病撑着油纸伞，漫无目的地走着。转过一个街角，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一座熟悉的莲花楼静静停靠在河边。楼前的蓝莲花灯在雨中轻轻摇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方多病的心脏猛地一跳，手中的油纸伞"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顾不得捡伞，踉踉跄跄地冲向莲花楼，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

"李莲花？"他颤抖着叩响楼门，"是你吗？"

没有回应。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直接推开了门。楼内陈设一如从前，药柜、书案、茶具，甚至连那股淡淡的草药香都未曾改变。唯独少了那个总是倚在窗边看书的白色身影。

"我这是怎么了......"方多病苦笑着摇头，"莲花楼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眼角突然瞥见书案上摊开的一本医书，旁边还放着半杯未喝完的茶。茶杯边缘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这个细节方多病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李莲花惯用的杯子，缺口是他某次不小心碰的。

"有人吗？"方多病的声音在发抖。

楼上传来轻微的响动，接着是脚步声。方多病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楼梯口。

一个身着蓝衣的男子缓步下楼。他比李莲花略高，身形更为挺拔，黑发用一根蓝色发带随意束着，脸上戴着一张银色半面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的下半张脸线条分明，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一丝陌生的疏离。

方多病如遭雷击。这声音虽然比记忆中的低沉了些，但那语调、那节奏，分明就是李莲花！

"李莲花？"方多病试探地叫道，"是你吗？"

男子微微偏头，露出困惑的表情："抱歉，你认错人了。我叫蓝玉，是个游医。"

方多病上前一步："不可能！你的声音，这莲花楼，还有那个茶杯——"

"茶杯？"自称蓝玉的男子看向书案，恍然大悟，"啊，那是前任主人的东西。我上月从一位老者手中买下这座莲花楼，里面的物品都保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