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与此同时，李莲花在转过一个山坳后，突然捂住胸口单膝跪地，一口泛着蓝光的血喷在雪地上。他苦笑着擦去嘴角的血迹："看来时间比我想的还要紧迫......"

他强撑着站起来，掌心燃起蓝焰，在脸前一挥。奇异的光芒过后，他的面容完全变了，从一个清瘦的书生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

"三天......"他喃喃自语，"足够了。"

乔装改扮后的李莲花混在逃难的人群中，顺利通过了昭翎公主设下的关卡。莲花镇比想象中还要凄惨——街道上几乎看不到活人，只有偶尔几个全身裹着白布的监察司人员在搬运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草药混合的怪味。李莲花低着头，拄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杖，颤巍巍地向镇中心的祠堂走去——那里已经被改成了临时医所。

祠堂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等待诊治的轻症患者。重症者被安置在祠堂内，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李莲花悄悄绕到祠堂后面，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窗翻了进去。

里面的景象宛如地狱——几十个病人躺在稻草铺成的地铺上，大部分已经奄奄一息。他们的皮肤上布满了血红色的疱疹，有些已经溃烂，流出散发着恶臭的脓血。几个戴着面巾的郎中在病人间穿梭，却明显束手无策。

李莲花趁人不备，溜到一个角落里的病人身边。这是个年轻女子，已经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他轻轻掀开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的血莲印记已经扩散到了肩膀——这是毒素攻心的征兆，活不过今晚了。

没有犹豫，李莲花掌心泛起蓝焰，轻轻按在女子的心口。蓝光如水流般渗入她的身体，所过之处，血疱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女子突然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别出声，"李莲花低声道，"慢慢呼吸，你已经没事了。"

女子震惊地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神仙......您是神仙吗？"

李莲花摇摇头，示意她保持安静："告诉我，这病是怎么开始的？"

女子虚弱地回答："是从镇西的水塘......有人看到水底闪着红光，第二天塘里就开满了血莲。最先接触的人三天内就发病了，然后就像瘟疫一样传开......"

"除了水塘，还有什么异常吗？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过镇上？"

女子想了想："一个月前，有个云游僧人路过，在镇上的破庙住了一晚。他走的那天，水塘就开始有异样......"

李莲花眼睛一亮："那个僧人长什么样？"

"没看清脸，总是低着头......"女子突然想起什么，"但他左手只有四根手指！"

单孤刀！李莲花心中一震。果然是他下的毒，时间比想象的还要早！

正当他思索时，祠堂前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尖锐的女声命令道："所有人出去！监察司接管此地！"

昭翎公主！李莲花迅速拉低斗篷，躲到一根柱子后面。透过缝隙，他看到昭翎公主一身戎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令人不安的是，公主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瘦高男子，脸上戴着银质面具，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把重症者集中到东侧，"昭翎公主下令，"轻症者送到西侧。死者立刻火化。"

郎中们不敢违抗，立刻开始重新安置病人。黑袍人则走到一个刚死的患者身边，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拨开死者的眼皮——眼珠已经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进展不错，"黑袍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再有三天，转化就完成了。"

昭翎公主冷冷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得到你的'种子'，我得到冰中火莲的力量。"

黑袍人低笑："当然，公主殿下。不过......"他突然转向李莲花藏身的方向，"我们好像有位不速之客。"

李莲花心头一紧——被发现了！不等侍卫们反应过来，他猛地跃起，掌心的蓝焰暴涨，在身前形成一道火墙，然后转身就往后窗跑。

"拦住他！"昭翎公主厉声喝道。

两名侍卫扑上来，李莲花回身一掌，蓝焰扫过他们的武器，精钢打造的刀剑瞬间覆上一层冰霜，然后"咔嚓"一声碎成数截！侍卫们吓得连连后退。

黑袍人却兴奋地大叫："冰中火莲的力量！抓住他！"

李莲花已经冲到窗边，正要翻出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昭翎公主冷酷的声音："你敢走，我就烧了这里所有的病人！"

李莲花僵住了。他知道昭翎公主说得出做得到。权衡片刻，他慢慢转过身，掌心的蓝焰依然在燃烧："放他们走，我留下。"

昭翎公主露出胜利的微笑："明智的选择。"她一挥手，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

黑袍人迫不及待地走近李莲花："让我看看......啊，果然是完美的融合体！"他伸手想碰李莲花的脸，却被蓝焰逼退，"别紧张，我们是一边的。你体内的力量，本就是我族圣物......"

李莲花冷冷地问："你是谁？"

黑袍人退后一步，优雅地行了个礼："失礼了。在下乃南胤皇室第三十七代传人，你可以叫我......银蛇。"

昭翎公主不耐烦地打断："够了！带他走，这里不安全。"

侍卫们押着李莲花离开祠堂。经过昭翎公主身边时，她低声道："李莲花，或者该叫你李相夷？你以为换了张脸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李莲花心中一沉——身份暴露了！

他被带到镇上一座守卫森严的大宅，关进了地下室。房间出乎意料的干净舒适，甚至点着安神的熏香。门锁是特制的，一旦关上，从内部根本无法打开。

李莲花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监视后，才允许自己显露出一丝疲惫。连续使用冰中火莲的力量已经让他元气大伤，锁骨下的血莲印记又开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