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蜜月

出逃

首都机场贵宾厅的香薰混着咖啡苦涩，你数着登机口电子屏跳动的数字，听见身侧传来包装纸撕裂声。

丁程鑫正把能量棒掰成小块往口罩里塞，化妆师精心打理的银发被棒球帽压得东倒西歪。

严珈欣：“胃药吃了吗？”

你碰了碰他冰凉的指尖。

丁程鑫喉结滚动着咽下最后一口，经纪人的电话恰在此时炸响。

他盯着来电显示上“张总”二字，忽然孩子气地把手机倒扣进冰美式，气泡咕嘟嘟漫过杯沿。

严珈欣：“丁程鑫！”

丁程鑫：“现在赔的是违约金，”

他摘了口罩露出青黑眼睑，虎牙尖抵着下唇笑

丁程鑫：“再往下就该赔离婚损失费了。”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你摸到他卫衣口袋里的药盒。

铝箔板上六个凹坑空着四个，最新的齿痕还带着薄荷糖的凉意。

你想起昨夜收拾行李时，从微波炉夹层抖落的律师函像雪片般铺满料理台，违约金数额抵得上他刚买的朝阳区学区房。

飞机冲进积雨云那刻，丁程鑫把头埋进你颈窝。

你嗅到他发根处残存的定型喷雾，混着重庆人骨子里的花椒辛香

严珈欣：“其实你可以...”

丁程鑫：“严老师，”

他闷声打断，手腕上的红绳滑进你衣袖

丁程鑫：“我分得清舞台灯和家灯哪个烫手。”

时差

三亚的空气黏着海盐，丁程鑫在接机口被粉丝围堵时，你正坐在出租车里研究他塞来的便签。

褪色的便利贴画着歪扭地图，是2019年他第一次去北电找你迷路后画的。

严珈欣：“师傅，去第一市场。”

你把地址换成便签上的海鲜加工店。

市场里鱼腥味扑面而来时，丁程鑫正躲在厕所隔间视频会议。

经纪人尖利的嗓音穿透劣质音响：“你知道临时取消品牌直播要赔多少？张总说...”

丁程鑫：“我结婚证编号尾数1314，”

他对着镜头晃了晃红色证件

丁程鑫：“要不要算算改这个要赔多少？”

挂断电话后，他在隔间门板发现圆珠笔写的“办证130xxxx”，突然笑出声。

十九岁在地下练习室墙上也见过同样字迹，那时你举着摄像机拍纪录片，把他泡肿的膝盖和墙上的小广告一起框进取景器。

你的消息恰巧进来：

严珈欣：【买好蛏子了，记得你对芒果过敏】

他拍下电话号码发过去：

丁程鑫：【严老师当年拍的练习生黑历史，值不值五斤蛏子？】

暗礁

落日把海棠湾染成蜜渍枇杷色时，丁程鑫在沙滩上刨出个深坑。

你举着椰青看他将文件袋埋进去，律师函上的公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严珈欣：“埋深点，”

你用脚推沙子

严珈欣：“当心涨潮冲走。”

丁程鑫：“冲走就报警说老婆谋杀亲夫。”

丁程鑫突然拽你跌进沙坑，两人滚了满身细沙。

他腕间的红绳缠上你发丝，是大学时你编的转运绳，如今褪成暧昧的粉棕色。

巡逻保安的手电扫过来时，丁程鑫本能地翻身遮挡。

你数着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想起他出道夜被私生追到教学楼顶，也是这般将你护在消防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