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放任

回去的路上卢卡一直在打量着那把小小的钥匙，一个锁，锁住了阿尔瓦近十年的时光。

　　他当然明白他的好意，他也在实验的路上栽了很多很多次跟头。

　　人是不能一直失败的，一次次的打击只会摧毁人格。

　　但是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坚守。

　　他回到庄园的时候奈布正在让人一个一个检查佣人身上有没有新教的图案，最近新教太过猖狂，而女王放任着这种行径，似乎不打算管。

　　而奈布作为旧贵族的代表，至少他的地盘是不能出现新教教徒的，那会影响到旧贵族和教廷的利益。

　　哪怕旧贵族和教廷内部本身就有矛盾，也不阻碍他们最后会一致对外，新势力的出现往往意味着需要进行新的磨合以及新的资源分配，那就相当于从教廷和贵族们手里抢东西。

　　卢卡本身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他握着那把钥匙径直往楼上走，奈布叫住了他：“最近不要和新教教徒走太近。”

　　“再过不久，新教就会被明令禁止。”

　　女王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这种邪教也没必要去存在了。

　　卸磨杀驴，皇室一向的手段了。

　　卢卡微微一顿：“知道了。”

　　他们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更多的时候其实都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奈布并不过多干涉他的一些行为。

　　卢卡实在不理解这位亲王殿下，他不止一次去思考奈布一定要留下他的原因，他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

　　他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自认为没那个本事。

　　他深挖过去的记忆，最初第一眼瞧见奈布，就只是在那场平平无奇的宴会上，甚至这位亲王从头到尾只在他身上短暂停留过目光。

　　为了权力？可他在回归巴尔萨家族前只是一个平民；为了利益？他自认为没那个本事。

　　甚至到现在为止，唯一算得上他带来的、有价值的东西，是奈尔家族的合作，还是因为母亲的怜惜。

　　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在物理学方面的天赋，可这并不能帮到奈布。

　　奈布什么都有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能给奈布带来什么好处。

　　最后似乎只剩下一见钟情这个讽刺的理由。

　　“这个周五早点回来，奈尔家族举办的宴会，你应该会感兴趣。”奈布已经精准拿捏到了卢卡内心的渴望。

　　这场由安娜女士牵起的合作宴会，作为主角之一的她并不会缺席。

　　卢卡对她有着最纯粹的依恋心理，他看得出来。

　　很多时候，比起强迫卢卡做一些事情，他更希望能和他好好聊。

　　奈布的沉默和不限制显然是有用的，卢卡最近明显都开心了很多，至少不会每天兴致缺缺地摆着一张脸。

　　偶尔他也会给管家一个笑脸，当然，他最开心的时候依旧是和艾玛聊天的时候。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他才会给奈布好脸色，当然，作为一个足够坚强的人，他的眼泪也只有奈布见过。

　　白天的时候，两人之间都带着天然的默契，不会去过多过问对方的行为，也彼此保持着最基本的疏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