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太子繁星39

次日清晨，蓝思追在冰晶宫前的空地上设下术法训练场，地面铺满泛着微光的寒冰阵文。他手持冰玉令牌，一本正经地讲解：

天繁星：今日修习化形术，需凝神静气，将灵力注入——

话未说完，星澈突然“咕噜”滚到阵文中央，圆滚滚的肚皮贴着地面，瞬间将寒冰阵文烫出个歪歪扭扭的龙爪印。

星璃见状，龙角上泛起微光，试图化作人形，却“嘭”地变出条顶着糖葫芦串的冰蛇。冰蛇吐着糖霜信子，缠住蓝思追的衣摆，而星澈已经用龙息吹出个冰制跷跷板，自己坐在一端，尾巴卷着星璃的爪子上下摇晃。蓝景仪和蓝玄雨趴在墙头，笑得直拍瓦片，蓝景仪的抹额不知何时缠在了头上当发带。

天繁星：停！

蓝思追额角青筋微跳，重新凝出三枚冰符，

天繁星：这次学召灵术，跟着我的节奏——

星澈歪着脑袋，爪子在符文上乱点，突然冰晶四溅，冰符化作漫天会飞的糖糕。更离谱的是，他还召唤出只戴着蓝氏抹额的冰狐狸，正叼着蓝思追的教鞭满场跑。

就在蓝思追手忙脚乱收拾“战场”时，两道剑光划破云层。魏无羡踩着陈情俯冲而下，看到满地狼藉瞬间笑出眼泪：

魏婴（无羡）：思追！你这术法课比我当年在云深不知处胡闹还要精彩啊！

蓝忘机的避尘剑刚落地，就被星澈用冰绳套住，转眼变成了旋转的冰制风车，还撒下星星点点的糖屑。

天繁星：前辈们听我解释……

蓝思追话没说完，星璃突然喷出彩虹龙息，将魏无羡的黑衣染成了五彩斑斓的模样。魏无羡非但不恼，反而掏出陈情吹出欢快曲调，引得星澈踩着冰滑板跳起滑稽的转圈舞，尾巴还卷着蓝景仪当“人形彩带”。

蓝忘机看着被冰兔子咬住抹额的蓝思追，耳尖微微泛红，伸手轻轻一挥，将失控的冰雕暂时定住。谁知星澈趁机“嗷呜”一口，把蓝忘机的袖口咬出个冰制兔子牙印，还顶着湿漉漉的鼻尖卖萌：“含光君的袖子，是薄荷糖味的！”

夕阳西下时，冰晶宫前堆满了奇形怪状的冰雕——会弹箜篌的冰凤凰、戴着斗笠的冰螃蟹，还有个巨型冰制火锅，咕嘟咕嘟煮着星澈珍藏的灵糖。魏无羡瘫在冰椅上笑到肚子疼，蓝忘机虽依旧端方雅正，却悄悄将星澈送的冰制忘机琴收进乾坤袋。蓝思追望着满地狼藉与众人的笑脸，忽然明白，这乱中有序的课堂，或许比任何典籍都更让人难忘…

龙帝和龙后站在龙殿上望着孩子们的胡闹，互相聊着那些过往，对于天繁星，他们充满了愧疚，打算用今后的余生好好疼爱这个长子…

龙后“星澈这孩子就是胡闹淘气，看来，还真就得繁星管教他！”

龙帝负手立在凌霄殿飞檐之下，鎏金袍角扫过青玉阶时惊起一串细碎龙吟。他忽而顿住脚步，隔着千里云霞望向摘星园——晨雾中，天繁星跪坐在云纹蒲团上，怀中的术法密卷边角已被摩挲得发毛。天繁星正认真按照术法密卷，变化龙影，龙影是雪玉麟龙号令天下群雄的必修课，不必亲自化形为龙，以术法和龙息变化出自己的龙影，基本和修真界的元婴期差不多吧…少年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符，殷红血珠凝成半透明的龙形，却在触及九霄罡风的刹那轰然碎裂。

记忆如倒灌的潮水漫过心头。当年龙椅前跪着三五个玄衣谏官，玉笏叩地声与"孽种""不祥"的谏言混作一团。那时天繁星刚满百日，本该腾云化形的龙鳞却迟迟未生。他怒摔奏折的声响惊得乳母怀中的幼童剧烈颤抖，而自己竟连孩子滚落的泪珠都未多看一眼。

此后岁岁年年，他只见得书房案头积灰的课业，却不知每道未批改的课业旁，都有孩子反复描摹的稚嫩笔迹；只见得朝堂上弹劾的奏章，却不知深夜的摘星园里，少年总对着冷月练习化龙术。如今回想，数年前在御花园惊鸿一瞥，天繁星被同龄龙子推搡在地，明明眼眶通红却倔强不肯落泪的模样，原是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拥抱。

云风掠过摘星园，将少年散落的发丝吹得凌乱。天繁星抹去额间冷汗，又一次结印。这一回，一条晶莹剔透，裹挟着冰寒霜雪的雪玉龙影终于盘旋而起，腾空飞入云海，虽不及成年龙族雄浑，却带着破茧般的坚韧。龙帝望着那抹倔强稚气的身影，喉间涌上酸涩——原来错过的何止是岁月，更是一个父亲本该给予的信任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