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犬争笼
-
乔时恩瘫软地倒在地上,凌乱的发丝黏在满是血污的脸颊上。
她右眼下方一片青紫,嘴角撕裂肿胀,那张曾经精心呵护的面容此刻已面目全非。
汗水混着血水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暗色。
陈灵:再来!
陈灵踢了踢她抽搐的小腿,声音在空旷的体育馆里炸响。
乔时恩勉强抬起颤抖的手臂,五指张开又无力地垂下。
陈灵嗤笑一声,猛地揪住她的衣领将人提起。
布料撕裂声里,乔时恩像破布娃娃般被掼在混凝土墙上,后脑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她顺着墙面滑落,在苍白墙壁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陈灵:就这点能耐还想成为江伶?
陈灵俯身掐住她的下巴,拇指狠狠碾过她破裂的嘴角。
陈灵:你连给她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陈灵看着她半死不活的模样,突然抬脚踹向她肋间。
陈灵:废物,才热身就装死
这一脚像踢开碍事的垃圾。
乔时恩涣散的瞳孔里映出陈灵转身的背影,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她睫毛坠落,不知是血是泪。
-
陈灵刚踏出体育馆,迎面便撞上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抬眼,正对上李赫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这人她自然认得——边伯贤手底下出了名的疯狗,平日里仗着背后有人,嚣张跋扈惯了,走哪儿都恨不得横着走。
陈灵:滚开,别挡道
陈灵连正眼都懒得给他,侧身就要从他旁边过去。
李赫眉头一皱,眯着眼打量她,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但不管是谁,敢这么跟他说话,那就是找死。
他冷笑一声,猛地跨前半步,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笼罩在阴影里,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阴鸷。
李赫:你说什么?
陈灵嗤笑一声,眼底浮起一丝讥讽。
陈灵:挡道的狗,好像听不懂人话
李赫的火气瞬间窜上脑门,他猛地伸手,食指狠狠戳在她胸口,一字一顿地威胁。
李赫:再说一遍,我保证你没法站着离开这儿
陈灵盯着他暴怒的脸,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江伶曾讥讽过她的话——
“少说些狠话,就不会先挨打了。”
她眼神骤然一冷,猛地扣住李赫的手指,狠狠往后一掰。
“咔嚓——”
骨节错位的脆响伴随着李赫的闷哼,他疼得脸色骤变,刚要反击,陈灵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他脸上。
这一拳力道极重,李赫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他刚站稳,就见陈灵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灵:记住了,少说狠话,你就不会挨这一拳
李赫盯着陈灵离去的背影,眼神阴鸷。他往地上啐了口血沫,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李赫:等雄沢换血的时候...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剧痛从扭曲的指关节炸开,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硬生生将错位的手指掰回原状。
甩了甩恢复如常的手,他转身时余光瞥见角落里蜷缩的身影——
乔时恩像团破布般瘫在墙根,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
李赫:呵
李赫鼻腔里溢出一声嗤笑,抬脚从她身边跨过,带起的风掀动她染血的发丝。
李赫:果然,雄沢养的不是疯狗,就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废物
他的影子从她身上碾过,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只剩乔时恩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
李赫一脚踹开器材室的铁门,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
昏暗的角落里,叶灼蜷缩着身子,后背渗出的血迹在单薄的T恤上晕开一片暗红。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光。
李赫:长记性了吗?
叶灼突然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扭曲得不像认错,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叶灼:赫哥,我知道错了
李赫一把揪住他后脑的头发,强迫他仰起脸。
他凑近那张苍白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李赫:老子警告你,还敢有下次,站你面前的就不是我了!
松开手时,几根发丝黏在了他指节上。
李赫嫌恶地甩了甩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李赫:要还想跟着老大,这次就好好表现
李赫:等老大登顶——
他顿了顿。
李赫:一笔勾销
叶灼扶着墙晃晃悠悠站起来。
和李赫浑身虬结的肌肉不同,他瘦得像根竹竿,矮小的个子套在宽大的T恤里,眼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活像个营养不良的书呆子。
叶灼:赫哥,你放心
李赫盯着他这副窝囊样,心里一阵厌烦。
——要不是边伯贤说他脑子聪明,老子早他妈把他除名了。
李赫咂了咂嘴,转身离开,铁门在身后重重砸上。
叶灼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下。
他慢慢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镜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轻声哼起了走调的歌。
等主人登顶——
他就让江伶彻底消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