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自习的纸团风波

晚自习的灯刚亮起，尖子班的安静里裹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大多同学面前都摊着提前买的习题册，只有刘小萱在座位上坐不住，隔一会儿就转头跟旁边人对视着笑。

尹祎聆正对着一道数学题蹙眉，忽然感觉胳膊被碰了下。她侧头，刘小萱正冲她眨眼睛，手里捏着个小纸团，往最后一排的方向努了努嘴，嘴型比着“帮忙传下”。

尹祎聆捏着纸团没拆，往后看了眼——同学A正用书挡着脸，不知道在跟同桌说笑。她视线落在过道对面的许姒期身上，对方正低头看笔记本，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静。

犹豫了下，尹祎聆轻轻敲了敲许姒期的桌子，声音压得很低：“许姒期同学，能麻烦你把这个传给最后一排靠窗的同学吗？”她往同学A那边指了指。

许姒期抬眼看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接过纸团转身递给后排的容浅，低声说了句“传最后一排靠窗的”。容浅笑着接过去，往后传的过程里，接纸条的同学都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像在分享一个小秘密。

没一会儿，纸团又传了回来，最后还是经许姒期的手递到尹祎聆这儿。她刚要转给刘小萱，就被对方一把抢了过去。刘小萱看完纸条，偷偷朝最后排比了个“OK”。

接下来的时间里，刘小萱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隔几分钟就捏个新纸团，胳膊肘碰碰尹祎聆，冲最后一排挤眼睛。尹祎聆起初的犹豫渐渐褪去，接过纸团就熟练地敲许姒期的桌子：“麻烦再传一下。”许姒期总是淡淡点头，递给后排的容浅，容浅再往后传时，偶尔会回头冲刘小萱比个“收到”的手势。纸团来来回回飞了七八次，有时是问周末计划，有时画着鬼脸，连传纸条的同学都默契了，接过时嘴角总带着点藏不住的笑。

在传了几轮后，尹祎聆以为可以安静的写会题了，忽然感觉胳膊被碰了下。她侧头，刘小萱手里又捏着个新纸团，可怜巴巴的眨眨眼表示最后一次。尹祎聆无声叹了口气，无奈接过纸团，犹豫着还是轻轻敲了敲许姒期的桌子：“那个…嗯…麻烦再传一下，最后一次。”

许姒期刚接过纸团，还没来得及递给后排的容浅，教室后门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班主任抱着教案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教室的瞬间，空气像被冻住了。

尹祎聆的手还悬在半空，许姒期握着纸团的手猛地往桌肚里缩，侧脸的线条瞬间绷紧；容浅刚要回头接纸条，吓得脖子都僵了；最慌的是刘小萱，整个人往桌底滑了半寸，脑袋差点磕到桌腿，过了两秒才假装低头翻书，耳朵却红得像要烧起来。

班主任没多说什么，只是慢悠悠地走了两圈，在讲台边停下：“自习课保持安静，别做无关的事。”说完又看了眼挂钟，转身出去了，关门声轻得像羽毛落地。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四人才偷偷松了口气。刘小萱从桌底探出头，冲尹祎聆比了个“吓死了”的口型，许姒期悄悄把纸团塞给容浅，容浅接过去时手还在轻颤，几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低头笑了。

下课铃响时，刘小萱像兔子似的蹦起来，先是拍了拍胸腹，“..刚刚吓死我了，老师怎么突然进来了。”随后又从书包里摸出个小袋子，先塞给尹祎聆一颗糖：“谢啦祎聆！专门给你的柑橘味，超甜！”

接着她跑到过道边，把糖递给正收拾东西的许姒期：“许姒期同学，多亏你帮忙传纸条，这个谢礼请收下～”许姒期抬眼看她，接过糖时指尖轻轻碰了下，低声说了句“谢谢”。

最后她冲到后排，往容浅手里塞糖：“容浅容浅，你传得最快啦，这个给你！”容浅笑着接过来，道了声：“谢谢啦！”

尹祎聆捏着糖，看刘小萱被一群新认识的同学围着说笑，剥开糖纸放进嘴里，酸甜的果香在舌尖散开时，她忽然觉得，这个有点漫长的晚自习，好像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