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何事秋风悲画扇 夏冬春89

她想起那日他冷漠的眼神，想起慎刑司里断骨的疼痛。

想起弘景出生时他狂喜的模样，想起他笨拙地给孩子换尿布时的手足无措……

这些碎片在脑海里翻涌，让她头晕目眩。

或许，她真的错了？

或许，这冰冷的皇家里，真的有那么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可不等她想明白，他的吻已经带着燎原的火势，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焚烧殆尽。

纱幔轻轻晃动，将一室的暧昧与纠缠，都藏进了渐深的暮色里。

窗外的玉兰树影影绰绰。

帷幔低垂，将外间的光线滤成一片朦胧的暖黄。

夏冬春试过挣开手腕上的力道，可雍正的手像铁钳似的，攥得她骨头都发疼。

几次挣扎无果后，她索性松了劲，往锦被里陷得更深些，阖着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反正反抗不了，不如躺着享受。

她偏过头，看着帐顶绣的缠枝莲纹，心里竟冒出个荒诞的念头——能让大清的皇帝这样俯身相就，倒也算件稀罕事。

雍正见她不再挣扎，却也没露出半分顺从的软态，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仿佛他不是在同床共枕，而是在应付一件不得不做的差事。他心里像被猫爪挠着，又酸又涩。

方才情动时的急切褪去些，剩下的竟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低头看她，看她眼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看她抿紧的唇线带着惯有的疏离。

自己这副样子，倒真像那青楼里为了讨姑娘欢心，不惜自降身份的纨绔子弟，甚至还要更卑微些。

那些姑娘至少会笑，会假意逢迎，可夏冬春连个敷衍的眼神都吝啬给。

“旻儿，”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脸颊，指尖刚要触到，又硬生生停住，声音哑得厉害，“你就不能……对朕笑一笑？”

夏冬春眼皮都没抬：“皇上是想听真心的笑，还是假意的？”

“自然是真心的。”

“那皇上怕是要等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嘲讽，却比任何嘲讽都更伤人。

雍正沉默了。

他翻身躺到旁边，望着帐顶的花纹，心里空落落的。

他是天子，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从来都是别人求着他，捧着他。

可到了夏冬春这里，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底气。

他满脑子都是她，醒着的时候想，睡着的时候也想，甚至批阅奏折时，看那些蝇头小楷都能看出她的影子。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离不开她了。

就像瘾君子离不开药物，明知或许会被灼伤，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靠近。

想看看她的眼睛，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她总是冷着脸。

只要她偶尔露出那么一丝松动，哪怕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半分。

他都觉得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赐，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祖宗规矩，仿佛都可以暂时抛到脑后。

可现在，她的心全被弘景占满了。

白日里奶嬷嬷抱着孩子经过，她的目光会立刻追上去，眼神里的柔软能溺死人。

夜里弘景稍微哼唧两声，她哪怕睡得再沉也会惊醒，亲自去哄着拍着，直到小家伙重新睡熟。

雍正看着她放在锦被上的手，那只手刚给弘景换过尿布，刚轻轻拍过小家伙的背，。

他忽然生出些幼稚的念头——他也要争，他要让她知道，他比那个只会吃奶的小团子有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