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何事秋风悲画扇夏冬春75

后来他让苏培盛去打听，回话说夏冬春日日在府里描花绣朵，半点不像生病的样子。

可就是不再问起他一句，连他赏赐的东西都原样收着，没动过。

这股子拧劲儿，真是……

雍正想起她瞪圆了眼跟他争“女子也能读策论”时的模样，嘴角竟不自觉地牵了牵，随即又沉了脸。

他是皇上，肯放低身段去哄，已是天大的恩典。

可她倒好，直接给他来了个不理不睬，仿佛前两年那些拌嘴说笑、那些他难得卸下防备的时刻，都成了过眼云烟。

马车在夏府后门停下时，天刚蒙蒙亮。

雍正没让人通报，只带着两个暗卫，熟门熟路地从角门溜了进去。

夏府的下人早被他打点过，见了他只低头行礼，半句多余的话没有。

他踩着露水上了抄手游廊，远远就看见夏冬春的闺房“晚晴居”亮着灯。

窗纸上映着两个模糊的人影，一坐一站，像是在说话。

脚步不自觉地慢了，竟鬼使神差地停在窗下，屏住了呼吸。

“……昨儿我去衙门，听人说甄大人又得了皇上的赏，说是江南盐税的案子办得漂亮。”

是夏威的声音，带着点世家子弟的活络。

“还有他那妹妹，如今在宫里可是独一份的恩宠，听说皇上连着半月都宿在碎玉轩，连华妃娘娘那边都少去了。”

雍正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甄嬛的事他自然知道，江南盐税案确实办得利落，甄远道是个人才，赏他是应当的。

至于后宫……不过是平衡势力的手段，怎就成了旁人嘴里的“盛宠”？

正想着，里头传来夏冬春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哦。”

就一个字？

雍正的眉头皱得更紧。

换作往常，她听见这些，定会拍着桌子骂“红颜祸水”。

或是酸溜溜地说“皇上眼里哪还有别人”，怎么今日竟如此平静？

夏威显然也觉得奇怪，叹了口气：“不是我说，妹妹你就真不关心？“

”那可是皇上。甄家如今在朝堂上红得发紫，你若……”

“大哥。”夏冬春打断他，声音里终于带了点波澜，却不是为了皇上，而是带着点不耐。

“说这些做什么？甄大人是甄大人，皇上是皇上，跟咱们夏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夏威的声音拔高了些，“你忘了前两年……”

“前两年是前两年。”夏冬春的声音又冷了下去，“大哥若没事，就请回处理正事吧，我还要描样子呢。”

“你这妮子！”夏威像是急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对皇上死心了？”

窗纸外的雍正心脏猛地一缩，攥着玉佩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死心？她要对他死心？

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他心里。

他连夜批完奏章，推了早朝，巴巴地跑过来，就是想问问她到底在生什么气。

想告诉她这阵子的忙碌不是故意冷落，可她……她竟然在想这些？

房内静了片刻，久得让雍正以为自己听错了。

露水顺着廊檐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滴答”声格外刺耳。

然后，他听见夏冬春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自嘲，又有点说不清的疲惫。

“死心？大哥觉得，这两个字是能随便说的吗？”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对着自己说：“我只是……累了。”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