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21夏冬春
翊坤宫
"啪——"
一盏霁蓝釉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上年世兰绣着金线的裙角。
宫女们跪了一地,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看主子的脸色。
"夏冬春?"年世兰美艳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那个病秧子也配侍寝?"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今早敬事房传来的消息像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皇上竟在落云阁连宿三日,连早朝都迟了。
更可恨的是,夏冬春今早被特许免了向中宫请安。
"娘娘息怒。"颂芝小心翼翼地递上帕子,"听说夏贵人至今未起,怕是..."
"闭嘴!"年世兰猛地扫落一整套茶具,碎瓷飞溅中她忽然冷静下来,"去把本宫那盒凝香露取来。"
她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夏冬春敢用这副病弱模样勾引皇上,那她就让这病...变成真的。
碎玉轩
甄嬛正在修剪一盆绿菊,听到流朱的禀报,银剪微微一顿。
"夏贵人身子大好了?真是可喜。"她唇角含笑,剪下一截枯枝,"去把前儿内务府送来的血燕备上两份,一份送给夏贵人,一份...送给华妃娘娘。"
转身时,她指尖在花架上轻轻一划,留下三道月牙形的红痕。
浣碧看得分明,却只低头装作不见。
小主的手,从来只会为皇上的事掐伤自己。
景仁宫
皇后跪在佛前,手中檀木珠串忽然断裂,乌木珠子滚了一地。剪秋慌忙去捡,却见主子神色如常。
"夏贵人侍奉皇上辛苦,该赏。"皇后声音温和,"去把本宫那对翡翠镯子找出来。"
她低头捡起一颗佛珠,指腹摩挲过上面"慈悲"二字。
夏冬春...倒是个意外之喜。这些年能分走华妃恩宠的,可不多见。
落云阁
夏冬春在浑身酸痛中醒来,榻边早已空了。她试着撑起身子,却因腰间一阵酸软又跌回锦被中。
昨夜记忆潮水般涌来——雍正如何将她困在身下,如何在她耳边低语,又是如何在她泣求时变本加厉...
"醒了?"
珠帘突然被掀起,明黄色身影踏入内室。
夏冬春慌忙拉高锦被,却见雍正已换了常服,显然已经下朝归来。
"皇上..."她声音沙哑,慌忙要起身行礼,却被一只大手按回榻上。
"躺着。"雍正将一叠奏折放在床头小几,自己坐在榻边,"朕就在这儿批折子。"
夏冬春怔怔地看着他展开一份奏章,侧脸在在她看着如刀刻般锋利变得柔和。
明明是最寻常的政务,却因她凌乱的寝衣和满榻欢好痕迹而显得格外暧昧。
朱砂笔在纸上游走,帝王的目光专注于政事,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她露在锦被外的一缕发丝。
夏冬春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却不小心牵动某处,轻轻"嘶"了一声。
雍正笔尖一顿:"疼?"
不等她回答,他已掀开锦被一角。
夏冬春羞得耳尖滴血,却见他只是查看她腰间淤青——那是昨夜被他大掌掐出的痕迹。
"娇气。"他轻哼,却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盒,"转过去。"
冰凉的药膏触及肌肤,夏冬春瑟缩了一下。雍正的手掌温热有力,将药膏一点点揉开,动作意外地轻柔。
她偷偷回头,正对上他专注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看什么?"他突然抬眼。
夏冬春慌忙摇头,却被他捏住下巴。
拇指抚过她颈侧已经泛紫的齿痕,那是他第一夜留下的标记。
"记住这疼。"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此刻雍正的眼神暗了暗,忽然俯身在那齿痕上又舔了一下。
夏冬春轻颤,却听他低声道:"今晚朕再来。"
朱砂笔重新落在奏章上,仿佛方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夏冬春蜷在锦被里,看着光一寸寸爬上帝王的衣摆。
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眉骨。
再醒来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枕边多了一支和田玉簪,底下压着张洒金笺:
「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夏冬春对着铜镜一看,才发现自己眉梢被人用黛笔轻轻描过,正是适合她的的柳叶黛。
"娘娘醒了?"柳竹端着药碗进来,"皇上临走时特意吩咐,等您醒了再传膳。"
夏冬春摸着玉簪,忽然瞥见镜中自己嘴角的笑意,慌忙抿唇。
可心底那点甜,却像化不开的蜜,一直渗到眼底去。
装的跟真的一般。
翊坤宫
颂芝战战兢兢地捧着一个锦盒:"娘娘,这是碎玉轩送来的血燕..."
年世兰看也不看,径直走到窗前。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望见落云阁亮起的灯火。
她红唇微启,一字一顿:
"甄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