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入我相思门57 博尔济吉特

他抱起阿曜，动作有些生疏却小心翼翼："喜欢吗？回京后爹爹给你做十套。"

"真的吗？"阿曜兴奋地搂住雍正的脖子，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额林珠，"娘亲也一起去吗？"

空气瞬间凝固。

雍正的目光转向额林珠，里面含着无声的询问与期待。

"我..."额林珠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阿曜先跟爹爹用早膳好不好？娘亲去收拾东西。"

她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屋内，关上门才敢大口喘息。

窗外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阿曜在教雍正认草药，孩子天真的解说逗得雍正低笑连连。

这画面本该温馨，却让额林珠心如刀绞。

她机械地收拾着行装，每一件小衣服都勾起一段回忆。

阿曜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喊娘亲，第一次帮她分拣草药...这三年来虽然清苦，但每一刻都是真实的、自由的。

柜子最底层藏着一个小木盒，里面是她这些年的积蓄和路引。

额林珠摩挲着粗糙的木质，突然想起老医师临走时说的话："有些羁绊，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雍正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朕能进来吗？"

额林珠慌忙擦掉眼角的湿意："请进。"

雍正独自进来，反手关上门。晨光中，他的轮廓比三年前更加锋利，眉宇间的疲惫却也更明显了。

"阿曜呢？"额林珠下意识问。

"跟侍卫去认马了。"雍正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那个小木盒上，"你还是想走。"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额林珠没有否认："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恨朕？"雍正突然问。

额林珠摇头："不恨。"

"那是怕朕？"

"...也不是。"

雍正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那为什么不敢看朕的眼睛？"

额林珠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衣领的盘扣上。

她鼓起勇气抬眼，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盛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那为什么要来寻我..."

"后来你跑了！"雍正突然提高声调，又立刻压下。

"朕派人找遍热河行宫，只找到你故意留下的血衣。你知道朕当时..."他哽住了，别过脸去。

额林珠从未见过这样的雍正——情绪外露，几乎失控。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到他衣袖时缩了回来。

"现在你知道了。"雍正平复呼吸，"还要走吗？"

额林珠望向窗外——阿曜正被侍卫举到马背上，兴奋得小脸通红。

孩子天真的笑声飘进来，让她心头发软。

"阿曜...不该像我一样永远活在逃亡中。"她轻声说。

雍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的深意："那你呢？"

额林珠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摇头："不走了。"

雍正眼中瞬间亮起的光芒让她心头一颤。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拥抱她，却在半途停住，只是郑重地说："朕会好好待你们母子。"

这句承诺太过简单，却让额林珠鼻尖发酸。

她知道，对雍正这样的人来说，这已经是能给出的最重誓言。

"什么时候启程？"她问。

"三日后。"雍正答道，"朕已经命人准备了马车，沿途会有禁军护卫。"

额林珠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周举人..."

"不过是个书生，朕不会为难他。"雍正淡淡道，"倒是你那位师傅..."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