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66

两人闹作一团，冷不防文鸳袖中掉出个油纸包。雍正展开一看，竟是已经凉透的山药糕——显然是她怕他饿着，特意藏在袖中带来的。

"傻。"雍正心头一软，将人搂紧了些，"朕不饿。"

文鸳却突然正经起来，捧着他的脸道："皇上三日未好好用膳了。"

她指尖抚过他眼下的青黑，"乔家要查，江山要治，可您的身子..."话未说完，喉头已经哽咽。

雍正就是劳累过度才……

她不想。

五更天，雍正终于批完最后一本折子。低头见文鸳蜷在脚踏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喂出去的糕点。

烛光映着她睫毛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嘴角还沾着墨渍。

他轻轻将人抱到榻上，却听她在梦中呓语："皇上...喝汤..."

雍正失笑，扯过锦被给她盖好。正要起身，衣角却被攥住。文鸳迷迷糊糊睁眼："您又要通宵？"

"睡吧。"雍正抚开她额前碎发，"朕守着你。"

文鸳却强撑着爬起来："臣妾给皇上梳头好不好？听说梳头最能解乏..."说着已经摸出随身带的犀角梳。

雍正拗不过，背对着她坐下。

文鸳跪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解开发辫。

帝王的发丝比想象中柔软，带着淡淡的沉水香。她忽然发现几根银丝藏在里头，心头猛地一刺。

"皇上都有白发了..."她声音闷闷的。

雍正闭着眼"嗯"了一声："朕老了。"

"才不是！"文鸳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脊梁上，"是臣妾不够好，没照顾好皇上..."

温热的液体渗入衣料，雍正转身将人搂到腿上："又哭什么？"指腹抹去她眼角泪珠，"朕看你是水做的。"

文鸳抽抽搭搭地辩解："臣妾...臣妾是想到皇上这么辛苦..."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鼻头红彤彤的像只兔子。

雍正皱眉摸她额头："着凉了？"立刻扬声唤人，"苏培盛！传太医——"

"别！"文鸳慌忙捂住他的嘴，"臣妾就是...阿嚏！"

最后变成雍正抱着裹成粽子的文鸳，一勺勺喂姜汤。文鸳苦着脸讨价还价："喝半碗行不行？"

"不行。"

"那加块糖？"

"不准。"

文鸳瘪着嘴喝完整碗，突然眼睛一亮："皇上！臣妾晋封的圣旨还没接呢！"

雍正捏她鼻子："现在想起来了？"从枕边抽出黄绢，"瑶嫔瓜尔佳氏，性秉温庄，度娴礼法..."

文鸳却已经歪在他怀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他一缕头发。

烛花爆了个响，雍正低头吻在她发顶："傻姑娘..."

窗外，雪停了。

腊月里的雪下得纷纷扬扬，养心殿的琉璃瓦上积了厚厚一层。

文鸳抱着鎏金手炉在廊下跺脚，呵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霜。

苏培盛正要通报，却见她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悄声道："劳苏谙达把这个温着，等皇上议完政..."

话音未落，暖阁里传来雍正带笑的声音："鬼鬼祟祟的，又藏什么好吃的？"

文鸳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就往里冲。

殿内地龙烧得正旺，雍正只穿着月白缎常服，正在案前批阅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