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4

皇后这才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齐妃你的话言重了。瑶贵人昨夜侍寝辛苦，皇上特意准她今日不必来请安，这是皇上的恩典。"

"可是娘娘..."

"好了，"皇后抬手制止齐妃继续说下去，"皇上喜欢谁，宠爱谁，都是咱们的福气。瑶贵人能得皇上欢心，咱们该为她高兴才是。"

齐妃不甘心地闭了嘴，却仍小声嘀咕："高兴？谁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皇后目光一冷，扫过齐妃，后者立刻噤声。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更漏滴答作响。

"华妃今日怎么没来？"皇后忽然问道。

曹贵人连忙回话："回娘娘的话，华妃娘娘身子不适，一早派人来告了假。"

皇后点点头："既如此，今日就散了吧。你们各自回宫，好生歇着。"

众妃嫔行礼告退，三三两两走出景仁宫。齐妃故意落在最后，见四下无人，又折返回来。

"娘娘，"齐妃凑近皇后，压低声音，"那瑶贵人分明是仗着皇上宠爱，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可不能由着她这般放肆啊！"

皇后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齐妃妹妹今日话太多了。"

"臣妾是为娘娘着想！"齐妃急道，"您没看见那些小蹄子们都在看笑话吗？瑶贵人不过是个四品官的，也敢..."

"够了！"皇后突然厉声打断，"本宫自有主张。你且记住，在这后宫里，最忌讳的就是沉不住气。"

齐妃被训得脸色发白，连忙跪下："臣妾知错，请娘娘恕罪。"

皇后神色稍霁，伸手虚扶一把："起来吧。本宫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有些事，急不得。"

待齐妃退下后，皇后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殿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她的贴身宫女剪秋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娘娘，要传膳吗？"

皇后摇摇头："剪秋，你去打听打听，昨夜乾清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剪秋会意，低声道："奴婢已经问过了。听说皇上批阅奏折到深夜，瑶贵人一直在旁伺候笔墨。后来...就叫了水。"

"三次？"皇后眯起眼睛。

"是，三次。"剪秋声音更低了，"敬事房的徐公公想按规矩接人，被苏培盛拦下了，说是皇上的意思。"

皇后冷笑一声："好一个瑶贵人，本宫倒是小瞧她了。"

"娘娘，要不要..."

"不急，"皇后抬手制止，"皇上正在兴头上，咱们贸然动作反而不好。你去库房挑几匹上好的云锦，再备些首饰，以本宫的名义赏给瓜尔佳氏。"

剪秋不解："娘娘这是..."

"先礼后兵。"皇后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乾清宫的方向，"本宫倒要看看，这个瓜尔佳氏，能得意到几时。"

与此同时，乾清宫后殿的寝室内，文鸳刚刚醒来。她茫然地环顾四周，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床头明黄色的帷帐，才猛然记起昨夜之事，顿时羞红了脸。

"小主醒了？"一个陌生的宫女掀开帘子进来，恭敬地行礼，"奴婢是乾清宫的芳华，奉皇上之命伺候小主梳洗。"

文鸳有些慌乱地坐起身："现在什么时辰了？我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芳华笑道："小主不必着急。皇上早朝前特意吩咐，说您昨夜辛苦，今日不必去景仁宫了。"

文鸳闻言，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皇上如此体贴，忧的是这样一来，后宫众人不知会如何议论。

"那...我的衣服..."

"小主放心，皇上已命人去您宫里取了新的衣裳来。"芳华说着，拍了拍手，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捧着洗漱用具和衣物。

文鸳在众人服侍下梳洗完毕，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恍如梦中。她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竟能在乾清宫留宿，还得了如此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