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朱砂烙痕
金陵城郊的露水悄然浸透了青石板,昨夜残留的糖霜在晨光中化作点点星芒。路垚裹着乔楚生的披风,小口啃着蜜饯,却被突如其来的铁蝶振翅声惊得寒毛直竖。那最肥大的一只铁蝶,翅膀上黏着半片烧焦的军旗,悬停在他发梢三寸处——沉师长的余部竟已追到了城郊。“四爷,您说沉师长送的聘礼掺了倭国花粉……”路垚捏起铁蝶翅膀上的糖渣,指尖隐隐泛起淡金纹路。话音未落,乔楚生猛然扣住他的手腕,玄铁护腕擦过脉搏,激起一阵颤栗。冰莲纹路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掌攀上路垚的小臂,在朝阳下泛出血色的微光。
“夫人昨夜舔舐过的糖果,可不只是沉师长一人动过手脚。”乔楚生喉结微动,目光如刀锋般掠过程垚锁骨处那抹尚未褪去的朱砂印记,语气里暗藏锋芒。话音未落,三百铁蝶骤然凝聚成一道金色洪流,裹挟着敌舰残骸,如同将一颗琥珀糖块封存于时光之中,无声却凛冽地宣告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真相。
药庐中白雾氤氲升腾,路垚将药膏抹在乔楚生心口时,故意加重了力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四爷真拿我当人形暖炉了?”话音未落,药碗磕碰瓷盘的一声脆响,惊得窗外栖息的铁蝶群振翅乱飞。空气中的寒意似乎更浓了一分。乔楚生眸光微动,突然反手扣住他的后颈,冰蓝色的瞳孔映着摇曳的烛火,冷冽而专注:“沉师长的人,在城南粮仓埋了火药。”声音低沉如夜风拂过刀刃。与此同时,一丝寒毒顺着糖晶锁链悄然攀上路垚的指尖,两人交叠的手背隐隐泛起荧光,并蒂莲纹若隐若现,仿佛某种宿命般纠缠不清。
毒血凝成的赤金糖块滚落药甑,伴随着“滋啦”一声轻响,化作一团七彩烟雾,在空中氤氲散开。路垚笑意浅浮,指尖轻挑,将乔楚生唇角残留的一抹蜜饯舔去:“四爷的铠甲,竟比糖霜还要甜些。”星夜绸缪·铁翼焚天观星台上,冷冽的夜风呼啸而过,吹动两人的衣袂。路垚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崩断糖晶锁链,忽然间,沉重的玄铁铠甲笼罩而来,将他整个人拥入怀中。乔楚生低头咬开他衣领盘扣时,朱雀尾羽不经意扫过锁骨,带来一阵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战栗。“夫人可曾听闻,冰莲契约需饮同心血?”低沉的嗓音如暗潮涌动,震得环绕四周的铁蝶群振翅嗡鸣。远处江面骤然传来汽笛轰鸣,浓重的江雾被撕裂开来,十二艘敌舰破雾而出,剑拔弩张的杀气直逼观星台。
路垚迅速将染血糖块塞进乔楚生嘴里,铁蝶群骤然聚成盾牌形状。倭国士兵射出的子弹撞上糖霜结界,"噼里啪啦"化作彩色糖浆。朝阳穿透糖坊琉璃瓦时,乔楚生正咬着路垚耳垂低笑。玄铁护腕扣着那双不安分的手,指缝间漏下的晨光在糖晶锁链上折射出七彩虹晕。"九十九抬聘礼该用冰糖雕并蒂莲。"路垚踮脚去够对方护额,却被突然收紧的锁链拽进怀里。三百铁蝶驮着朝露与朱砂掠过糖坊飞檐,最胖那只悄悄把烧焦的军旗碎片藏在喜烛台下。乔楚生舔掉路垚唇边糖渍时,冰莲纹路在他们紧扣的掌中流转,将昨夜凝固的血珠炼成缠着红线的糖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