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心火

随着最后一声爆炸在密室中震荡开来，尘埃缓缓归于寂静。路垚的手指紧紧攥住那半枚染血的玉珏，仿佛要从它残存的温热中汲取某种生命的力量——那是乔楚生心跳余韵的回响。月光如水般洒落在两人之间，路垚终于看清了乔楚生锁骨下那道熟悉的箭镞疤痕，竟与昨夜烟头烫伤的位置重叠得令人心悸。刹那间，时光仿佛倒流至十年前的玄武湖畔，那个少年将军剖心为他续命的画面猛然涌入脑海，化作一道无法抹去的烙印。“四爷，你早认出我了吧。”路垚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掩不住其中的一丝颤抖，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最后一缕微风。他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乔楚生的双眸，那深邃的眼底似有星辰坠落，又藏着无尽的秘密。他渴望能从中找到答案，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确认。乔楚生轻笑了一声，笑容里夹杂着几分戏谑与些许无奈：“小少爷，你的把戏可真是越来越多了。”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擦去路垚唇边未干的血迹，指尖滑过时带起一阵难以忽视的颤栗。程江的尸体已经被银针暴雨钉成了筛子，而日军少佐的咆哮声也渐渐远去，只剩下这空旷的密室和弥漫不散的硝烟混杂龙涎香的气味。寂静中，路垚感到自己的心跳愈发急促，如同鼓点敲击在胸腔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涌上心头，让他明白，自己对乔楚生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朋友或救命恩人之间的界限。“四爷，我……”路垚张口，但话语却卡在喉间，不知如何表达那些翻腾在心底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犹豫尽数压下，坚定地开口：“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就再也忘不了你。”乔楚生闻言怔住了片刻，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更多的是挣扎与隐忍。他注视着路垚，眼底闪烁着难以辨明的光芒：“小少爷，你可知我背负了多少东西？经历了多少生死离别？我这样的人，怕是配不上你的真心。”路垚摇了摇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不，四爷，你对我来说独一无二。我愿意陪着你，面对所有的困难与挑战。”乔楚生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伸出修长的手，轻轻覆盖在路垚的手背上，动作温柔而果断：“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推辞。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生死相依的伴侣。”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汇，无需多余言语，彼此的心意已然传递得淋漓尽致。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荆棘遍布，充满未知的险阻。但只要彼此相伴，无论风雨险阻，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