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6：恶有恶报

文潇在街巷上缓步行走，雨势渐大，行人寥寥，却瞥见一抹亮眼的白。

“虞兰姑娘，请留步。”

虞兰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女子，肤如新雪，眉似远山，青丝用一支笔挽起，几缕碎发散在颈边。

她在天香阁见过此人，与那些姑娘们倒是交好，缉妖司——文潇。

文潇愣愣地盯着虞兰，她曾在天香阁远远地见过虞兰，如今却是第一次细看她的模样。

这张绝色倾城的脸，她曾在师父给她的历代神女画册上见过……

初代神女……

茶铺中。

文潇悠闲地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虞兰面前。

“虞兰姑娘方才是从侍郎府出来？”文潇漫不经心地问道。

如今卧病在床的侍郎大人，是第一位受害者。

虞兰答道：“婉清出嫁前，还是林府的千金小姐，曾收留过我一段时间，对我有恩。”

“那位侍郎哄骗林小姐，成亲后有了林府的助力，仕途顺畅仍不满足，觊觎林府的财力，林老爷只以为是产业没落，却不想是自己人暗中吞并，更在之后冷落亏待自己的宝贝女儿。”文潇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虞兰姑娘是为了替林小姐报复，才对侍郎下手的吗？”

听完文潇的话，虞兰对上她的目光，脸上的疑惑与惊讶不似作假，沉思片刻后直言不讳道：“原来他做了这么多恶心事，那我真该杀了他。”

这话说得坦荡，让文潇几乎觉得虞兰是要做什么正义之事，她看着虞兰的神情，心头一颤，她身上有种近乎残忍的天真，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虞兰勾唇一笑，毫不避讳地说：“第二个人，是一家农户的儿子，他上有父母年迈病重，下有婴儿嗷嗷待哺，却沉迷赌坊欠下巨债，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害死自己一大家子人。更何况，为了继续去赌，他竟要把自己的结发妻子卖到青楼，所以除了这个什么侍郎，那个人我下手最重。”

八年前那些都是随缘遇见之人，所以她有所克制。如今这些人，可都是她精挑细选之后刻意接近的。

“文潇大人若是下来仔细去查一查，就该知道，这些男人落得这个下场——不亏。”虞兰缓缓起身，“再说，我没害他们性命，谁又能找到我下手的证据呢？这难道不是他们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吗？”

文潇仍在坐在茶铺中，直到一位黑发高束，黑衣飒爽的男子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沉声道：“这件事让天都城人心惶惶，不可能如此了了。”

“小卓，你觉得她做错了吗？”

“嗯？”

文潇释然一笑：“虞兰姑娘说了，是那些人坏事做尽，遭报应了。”

消息是从茶铺的说书先生那里传出去的，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天都城大街小巷。

做了这么些亏心事，不管这个“报应”是上天降下的，还是人为的，总归是有了一个解释。

众人得知虚惊一场的同时，还不忘唾弃那些人。

天香阁。

“坏人自有大理寺来管，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些事了。”卓翼宸几番欲言又止，终于犹豫着开口道。

虞兰歪了歪头，有些好笑地盯着卓翼宸：“你们不是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卓大人，你仔细想想，那些事情大理寺、律法管得了吗？”

卓翼宸抿唇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