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到欢乐颂，关雎尔无助地向姐妹们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这明显是陷害！”邱莹莹气愤地说，“肯定是那个许沁干的！”

樊胜美比较理性：“关键是证据。关关，你能证明自己当时不在场吗？”

关雎尔努力回忆：“我和大学同学吃饭，大概从七点到九点。餐厅应该有监控，同学也能作证。”

安迪思考片刻：“如果真是陷害，对方肯定计划周密。关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关雎尔想起那些加密保存的发现，心中一沉。但她暂时不想透露这个信息，只是摇摇头：“工作上都正常。”

接下来的两天度日如年。关雎尔待在家里，坐立不安。孟宴臣依然联系不上，她发给他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周六晚上，门铃突然响起。关雎尔开门，惊讶地发现孟宴臣站在门外，风尘仆仆，神色疲惫。

“孟总？您回来了...”

“我都知道了。”孟宴臣直接切入正题，“能进去说吗？”

关雎尔引他进门，邱莹莹和樊胜美识趣地回了房间。

“我刚下飞机就听说你的事。”孟宴臣说，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这次出差是临时安排的紧急会议，地点偏远信号很差。”

关雎尔感到一丝安慰：“您相信我是被陷害的吗？”

“毫无疑问。”孟宴臣的眼神坚定，“而且我知道是谁做的。但对方很狡猾，几乎没有留下证据。”

关雎尔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自己的发现：“我认为这件事与我最近发现的一些异常交易有关。我本来想等您回来再汇报...”

她简要描述了发现的资金流动模式和高管名单。孟宴臣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些人的地位比许沁更高，关系网更复杂。”他沉吟道，“你触及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要先发制人，让你失去信誉。”

“那我该怎么办？”关雎尔无助地问。

孟宴臣思考片刻：“明天我会安排你见一个人——李警官，经济犯罪侦查队的负责人。他是我信任的老朋友，正在秘密调查国坤内部的某些人。你可以把证据交给他。”

关雎尔惊讶地看着他：“您早就知道？”

“有所察觉，但需要确凿证据。”孟宴臣叹了口气，“我原本不想把你卷进来，但现在看来已经晚了。”

他向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关雎尔。我本应该更好地保护你。”

他的触碰让关雎尔心中一颤：“这不是您的错。我选择进入国坤，就知道可能会面临挑战。”

孟宴臣凝视着她的眼睛：“经过这件事，如果你现在选择退出，我完全理解。我可以帮你安排其他公司的职位，甚至送你出国深造...”

关雎尔打断他：“不。如果我现在逃跑，就正中了他们的下怀。我要留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揭开真相。”

孟宴臣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他轻轻收紧握住她的手，“那么，我们一起面对。”

周日上午，关雎尔按照孟宴臣的安排，在一家僻静的咖啡馆见到了李警官。她将所有的发现和证据交给了他。

“这些资料非常宝贵。”李警官认真查看后说，“孟总已经跟我介绍了你的情况。我们会尽快查明账号被非法访问的真相，还你清白。”

周一下午，关雎尔突然被叫回公司。走进会议室，她看到孟宴臣、周韵、信息安全主管和一位陌生人在场。

“关专员，经过详细调查，我们已经确认你的账号是被黑客手段入侵的。”信息安全主管说，“攻击源来自公司内部某个已被停用的测试账号，该账号最近被非法激活使用。”

周韵接着说：“公司为此给你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你的所有权限即刻恢复，并且为了补偿，决定提前结束你的试用期，正式聘任为高级审计师。”

关雎尔惊讶地看向孟宴臣，他微微点头示意。

事后关雎尔才从孟宴臣那里得知完整经过：李警官的调查小组发现测试账号的激活与一位资深副总裁助理有关，而该副总裁正好在她发现的那份高管名单上。对方原本计划先让她背黑锅，再慢慢处理她发现的证据。

“现在他们知道你已经警觉，会暂时收敛。”孟宴臣说，“但我们要等待最佳时机，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风波过后，关雎尔在公司中的处境发生了微妙变化。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周韵对她的态度明显尊重了许多。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背后，有着不一般的支持。

周五下班前，关雎尔收到孟宴臣的消息：“今晚有空吗？想带你去个地方。”

这次她没有犹豫：“有空。”

孟宴臣带她去了浦东一家高空餐厅，360度的玻璃幕墙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这里真美。”关雎尔惊叹道。

“庆祝你洗清嫌疑，也庆祝你正式成为国坤的一员。”孟宴臣举杯，“关雎尔，你的勇气和正直再次让我刮目相看。”

晚餐进行到一半时，孟宴臣忽然变得有些犹豫：“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关于许沁。”

关雎尔放下刀叉，认真倾听。

“她后天的飞机去加拿大，陪伴生母接受治疗。”孟宴臣说，“那些她转移的资金，大部分已经追回。她承认了错误，也提供了某些人的犯罪证据作为交换。”

关雎尔轻轻点头：“你给了她改过的机会。”

“家庭和责任...”孟宴臣微微苦笑，“有时候很难平衡。但我相信这是正确的选择。”

晚餐后，他们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观景台上俯瞰夜色中的上海。

“有时候看着这座城市，会觉得每个人都是一盏灯，明明灭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孟宴臣轻声说。

关雎尔转头看他：“你找到自己的位置了吗？”

孟宴臣回望她，眼神深邃：“我正在寻找。也许...”他顿了顿，“也许不止是位置，还有方向。”

他的手指轻轻碰触她的手，然后慢慢握住。这一次，关雎尔没有退缩，而是回应了他的触碰。

“我知道我们面前还有很多挑战，”孟宴臣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我家庭的态度，公司里的明枪暗箭，外界的眼光...但如果你愿意，我想正式地、认真地与你在一起。”

关雎尔望着眼前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眼中却有着罕见的忐忑和期待。她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想起他的尊重和支持，想起自己内心的悸动。

最终，她微笑着点头：“我愿意。”

孟宴臣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他轻轻将她拉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这个克制而珍重的举动，比任何热烈的承诺都更让关雎尔心动。

站在高空俯瞰繁华都市，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紧紧握着手，仿佛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前路注定不会平坦，但在此刻的星光与灯火中，所有困难似乎都变得可以克服。

远处，黄浦江上游轮驶过，拉出一道光痕，如同划破黑夜的希望，明亮而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