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真的...【上】

最终,笑红尘猛地停下这无意义的争吵,异色瞳死死盯着徐天然,又看了看那屏障后诱人却致命的缘梦花,一股极其憋屈和不甘的怒火混合着某种破罐破摔的疯狂猛地涌上心头,他突然对着虚空怒吼道:“够了!凭什么要选?!凭什么一定要牺牲一个?!这狗屁规则!老子不认!”

  徐天然也被他这股疯劲感染,猛地抬起头,紫眸中闪过一丝同样的疯狂与决绝,一种属于帝王的、敢于挑战规则的孤傲涌了上来:“没错……要么一起过去,要么……就都留下!谁也别想独活!” 宁可共同毁灭,也绝不接受这残忍的单项选择!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惊人的、疯狂的共识——去他妈的规则!我们要一起活!

  下一刻,笑红尘周身魂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璀璨的金属光泽大盛,无数精密无比的魂导器部件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从他身上弹出、组合、变形,眨眼间便形成一座巨大无比、炮口凝聚着令人心悸毁灭能量的超聚能冲击炮!徐天然也毫无保留,甚至不惜代价,紫煌灭天龙的虚影在他身后愤怒咆哮,强大的魂力如同决堤江河般毫无保留地、疯狂地注入笑红尘的魂导器之中,甚至不惜燃烧起一丝本源之力,以换取更强大的输出!这是他们目前状态下,毫无保留的、融合了两人力量的最强一击!(忘记前面写的徐天然的武魂是什么了(不嘻嘻,回头再改)

  “轰——!!!”

  集合两人全部力量、意志乃至部分生命本源的最强一击,悍然轰向那道无形的、代表着深渊规则的无形屏障!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梦幻般的花海中炸开!整个幻梦深渊都为之剧烈震荡,无数梦境泡沫破碎又重组!那无形的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表面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咔嚓……咔嚓……” 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接连响起!屏障之上,竟然真的被他们这疯狂合力一击,轰出了道道细微的裂纹!

  然而,深渊的规则不容亵渎!那屏障并未完全破碎,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瞬间爆发出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恐怖、几乎是之前双倍强度的恐怖反噬之力,如同排山倒海的毁灭巨浪,带着冰冷的规则意志,向着两个敢于挑战规则的渺小生灵碾压而来!仿佛要将他们彻底湮灭,以儆效尤!

  两人脸色瞬间剧变,感受到那足以将他们神魂都碾碎的恐怖力量,但眼中却没有任何后悔,只有拼死一搏的、歇斯底里的疯狂!他们调动起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准备硬抗这双倍的、几乎必死的反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之际——那株并蒂的缘梦花似乎被他们这不顾一切、不弃不离的炽热情感与疯狂意志所触动,突然之间光芒大放!柔和而强大、蕴含着无尽梦境与情感本源的纯净力量如同温暖的潮水般汹涌而出,并非攻击,而是轻轻地、坚定地托住了那股毁灭性的双倍反噬之力,如同母亲安抚暴怒的孩子,然后缓缓地、巧妙地将那恐怖的规则反噬之力消弭、化解于无形之中。

  与此同时,那并蒂的缘梦花轻轻摇曳,两朵相依的花朵自然而然地分离,各自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飘落下来一朵,精准地落在了因脱力而半跪在地的笑红尘摊开的手掌中;另一朵,则轻轻地、带着一丝暖意,落在了轮椅中因耗尽魂力而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的徐天然怀中。

  同时,那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渐渐平复下来的花海中,这一次,那空洞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仿佛欣慰般的波动:“至情至性,不弃不离,虽违规则,其心可鉴。缘梦之花,予尔等二人。望珍之重之,莫负此心。”

  强大的空间传送之力瞬间包裹住两人。光芒剧烈闪烁,两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灵魂仿佛都被抽离,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沈家那间熟悉而温暖的客厅。他们瘫倒在地,浑身脱力,狼狈不堪,但手中却各自紧紧握着一朵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蕴含着奇妙力量的缘梦花,仿佛握住了通往未来的钥匙,握住了整个世界。

  客厅主位上,一直通过一面悬浮的、由纯净水元素凝聚而成的光镜,默默观看着幻梦深渊中发生一切的沈慕尧和温若棠,缓缓收回了目光。光镜化作点点水光,消散于空中。

  温若棠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却又带着些许释然和无奈的笑容,她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看向身旁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丈夫:“看来……这两个傻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非要一起把墙撞破不可。而且,倒是都有点傻气,有点疯劲,关键时刻……也有点出乎意料的义气。”

  沈慕尧冰蓝色的眼眸中依旧没什么明显波澜,但微微扬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唇角,却泄露了他此刻并非完全无动于衷的心情:“嗯。倒是出乎意料。一个都没少,还超额完成了任务,带回来两朵。倒是省得浩儿以后为难……或者,”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得的、极其微妙的调侃,“会因此更为难?”

  温若棠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美眸中流转着复杂的神色,她的目光再次担忧地投向楼梯方向,眼中充满了对小儿子的怜爱和一丝深深的忧虑:“就看浩儿醒来后……如何想了,如何面对这份沉重而执着的‘超额’情意了。这孩子的情劫……怕是真真正正地躲不掉了。”

  ——————

不知又过了多久,时间在神力的温养与焦灼的等待中失去了意义,或许只是弹指一瞬,又或许已悄然流逝了数日。在沈景然不眠不休、近乎偏执的守护,以及沈慕尧夫妇持续输入的精纯浩瀚神力如同春雨般润物细无声的温养下,雨浩那透支殆尽、几近枯竭的神力本源,终于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恢复到了一个微妙的临界点。

  卧室内,光线柔和。一直寸步不离、紧紧握着弟弟冰凉手掌的沈景然,猛地感觉到那始终无力垂落的手指极轻微地、几乎是痉挛般地动了一下。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银色的眼眸骤然亮起,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住雨浩苍白却依旧精致的脸庞,连最细微的表情都不肯放过。

  只见那浓密如银雪蝶翼般的睫毛开始剧烈地、无助地颤抖起来,仿佛正奋力挣脱一场无尽梦魇的束缚,挣扎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冰蓝色的眼眸初时还是一片空茫和失焦,蒙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与恍惚,仿佛迷路的孩子,刚从一场无比漫长、疲惫而沉重的梦境深渊中挣扎出来,尚未辨清身在何处。

  “浩儿!”沈景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巨大惊喜和一丝几乎压抑不住的哽咽,他几乎是扑到床边,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用气声轻轻呼唤,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一刻,“浩儿?你醒了?能听见哥哥说话吗?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银眸中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与失而复得的庆幸。

  雨浩的目光如同缓慢调焦的镜片,一点点艰难地凝聚,终于清晰地映出了眼前人那布满鲜红血丝、眼下带着浓重青黑、写满了极致担忧与疲惫的银眸。昏迷前那惊天动地的战争场面、强行催动神力暂停时间划地成壑的虚脱、大规模净化治疗带来的灵魂层面的疲惫、以及……意识最深处被动窥见的、那些冰冷刺骨、将他过去信仰彻底击碎的真相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般瞬间汹涌地冲入脑海,让他的脸色又不受控制地白了几分,眼底深处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剧烈痛苦后的苍凉与空洞。

  然而,当清晰地看到哥哥这张焦急万分、却无比真实的脸庞时,所有的混乱情绪、冰冷的绝望仿佛瞬间找到了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和宣泄的出口。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猛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抱住了沈景然的脖子,将脸深深埋进哥哥温暖而带着令人安心气息的颈窝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像一片在寒风中簌簌作响的叶子。

  “哥哥……”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委屈,像一只终于找到了巢穴、可以放下所有戒备哭泣的受伤幼兽,“……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那些……都不是真的……都是算计……” 断断续续的话语,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沉重与伤心。

  这突如其来的、全然依赖的拥抱和那带着哭腔的、久违的“哥哥”呼唤,让沈景然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又酸又疼,仿佛被最柔软却又最尖锐的针扎了一下。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回抱住弟弟单薄颤抖的身体,手臂用力却温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温柔与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浩儿不怕,哥哥在,哥哥一直都在。不管看到了什么,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都结束了。有哥哥在,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再欺负你!谁再敢动你一根头发,哥哥就把他挫骨扬灰!” 他感受到怀中身体细微的颤抖,心中那因为史莱克、因为戴浩、因为所有欺辱过弟弟的人而压抑的滔天怒火再次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但此刻更多的是对弟弟无尽的心疼与怜惜。他没有急着追问细节,只是默默地、坚定地提供着最坚实的依靠,任由弟弟宣泄着情绪。

  过了一会儿,雨浩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身体的颤抖渐渐止息,但依旧紧紧抱着哥哥的脖子不肯松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沈景然心中软成一片,索性小心翼翼地、用最轻柔的动作将弟弟打横抱起,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稳稳地、珍重地抱着他,一步步沉稳地走下楼梯。

  “父亲,母亲,浩儿醒了!”沈景然的声音带着巨大如释重负的喜悦,响彻在安静的客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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