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脸皮厚能吃肉
国家队食堂的饭菜香气浓郁，但柳彤彤端着餐盘，站在喧闹的取餐区，感觉比刚才在球台前挥拍还要无所适从。放眼望去，三五成群的队员们占据着一张张长桌，谈笑风生，气氛热烈，却无形中形成了一道道看不见的壁垒。她这个空降的“三无关系户”，像个误入狼群的哈士奇，格格不入。
小统子：“宿主！检测到社交隔离力场！建议采取主动融入策略！目标：那张看起来最热闹的桌子！” 小帅帅在脑海里兴奋地指挥，红光扫描着全场，“根据本系统对微表情和声纹分析，陈梦组氛围包容度最高！冲！”
柳彤彤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融入？她倒是想！但顶着“关系户”的光环，主动凑过去，怕不是要收获一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小柳？愣着干嘛？这边还有位置。” 是陈梦。她坐在一张靠窗的长桌旁，同桌的还有孙颖莎、王曼昱和王艺迪。王曼昱正低声和王艺迪说着什么，孙颖莎则专注地对付着盘子里的一块糖醋排骨，腮帮子鼓鼓的。
陈梦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笑容真诚，没有半分勉强。王曼昱和王艺迪也抬头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但没什么恶意。只有孙颖莎，酷酷地瞥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啃排骨。
柳彤彤：柳彤彤心里一暖，立刻切换回“羞涩腼腆”模式，小声道：“谢谢梦姐。” 然后端着堆得冒尖的餐盘，在陈梦身边坐下。她的餐盘内容相当“朴实”：两大勺米饭，堆成小山的红烧肉，两条炸得金黄的鸡腿，一大份清炒西兰花，还有一碗几乎要溢出来的排骨汤。食量惊人，与她那纤细的外表格格不入。
王艺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她的盘子：“哇，小柳，你这…胃口可以啊！练球这么消耗体力吗？” 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
柳彤彤：柳彤彤脸上适时地泛起一层红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细弱但理直气壮：“嗯…还在长身体…而且，早上没吃…” 内心的小人叉腰狂笑：脸皮厚，能吃肉！不吃饱哪有力气“朴实无华”地惊艳你们？
孙颖莎：孙颖莎终于舍得从排骨上抬起头，酷酷地评价：“能吃是福。” 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陈梦笑着打圆场：“多吃点好，下午体能测试消耗大。” 她自然地给柳彤彤夹了一筷子青菜，“也吃点素的，营养均衡。”
柳彤彤乖巧点头，道谢，然后开始埋头猛吃。动作斯文（装的），速度却快得惊人，那堆红烧肉小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王曼昱和王艺迪看得有点目瞪口呆。
“对了，小柳，” 陈梦状似不经意地问，“看你上午打球…挺特别的。以前真没练过？” 她问得委婉，但目光温和地直视着柳彤彤，带着探究。
来了！灵魂拷问！
柳彤彤：柳彤彤咽下嘴里的肉，抬起头，眼神清澈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认真回答：“嗯…以前在老家，就…在水泥台子上跟邻居小孩打过几次，瞎打…拍子都是木头做的。”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可能…运气比较好？我也不知道球怎么就回去了…还老往边上跑…” 语气无辜又真诚，配上她那“朴实无华”的饭量，可信度莫名飙升。
“噗…” 王艺迪又笑了，这次是被她这“运气论”逗笑的，“你这运气，不去买彩票可惜了。”
王曼昱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那下午体能测试，看看你运气还在不在。”
孙颖莎没说话，只是酷酷地看了柳彤彤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装，继续装。但嘴角似乎也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柳彤彤心里的小人比了个耶：过关！脸皮厚，心不慌，瞎话张口就来！她继续埋头，心安理得地消灭剩下的鸡腿。
下午的体能训练馆，气氛比上午的球馆更加凝重。各种冰冷的钢铁器械散发着力量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消毒水和拼搏的味道。
第一项，基础耐力：三千米跑。
队员们分成几组站在跑道上。柳彤彤被分在最后一组，同组的多是年轻队员或陪练。发令枪响，众人冲出。柳彤彤跑在队伍中后段，步伐…嗯，极其“朴实无华”。她跑得不算快，姿势也谈不上标准，甚至有点微微晃悠，呼吸却异常平稳，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吃力，不如说是…专注？像是在努力控制着什么。
小统子：“小帅帅！呼吸节奏！步频！给我稳住！保持倒数第三的位置！表情管理！表现出‘努力但天赋有限’的样子！” 柳彤彤在脑海里疯狂下令。
小统子：“收到！呼吸模式调整为‘浅快伪装型’！步频锁定在‘中下游挣扎区’！核心肌群输出功率压制至30%！面部表情加载‘咬牙坚持’模板！保证‘朴实无华’！” 小帅帅红光闪烁，精准操控。
一圈，两圈…柳彤彤始终维持在那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既不冒头，也不掉队太远。她的跑动看起来毫无亮点，甚至有点笨拙，但诡异的是，她的呼吸始终不乱，节奏异常稳定，仿佛体内装了一个永不停歇的小马达。同组的队员有的开始掉速，气喘如牛，她却只是额角渗出细汗，眼神依旧专注（茫然？）。
场边，李隼抱着手臂，面无表情。马龙站在他旁边，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柳彤彤身上。
第二项，爆发力：立定跳远。
柳彤彤站在起跳线前，深吸一口气（装的），摆臂，屈膝，蹬地！动作一气呵成…才怪！她的起跳姿势略显僵硬，发力看起来并不充分，甚至落地时还小小地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啪！”
测量员报数：“2米45。”
一个中规中矩，甚至偏下的成绩。旁边的年轻队员都轻松跳到了2米6以上。柳彤彤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露出一个“尽力了”的腼腆笑容。
小统子：“宿主！完美！落地踉跄加分！充分体现了‘协调性有待提高’！” 小帅帅邀功。
柳彤彤：柳彤彤：“闭嘴，下一项！”
第三项，核心力量：平板支撑。
队员们趴了一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肌肉的颤抖，汗水的滴落，咬牙的闷哼声此起彼伏。柳彤彤也趴在其中，姿势标准（小帅帅微调版），小脸憋得通红（憋气憋的），身体微微颤抖（装的），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趴下。
柳彤彤：“小帅帅！给我抖！抖得再厉害点！表情痛苦点！” 柳彤彤在意识里咆哮。
小统子：“明白！肌肉微颤频率提升50%！面部毛细血管扩张模拟！痛苦面具加载！” 小帅帅红光狂闪。
三分钟…四分半…五分钟！已经有队员坚持不住趴下了。柳彤彤还在“苦苦支撑”，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脸色通红，眼神“涣散”，嘴里甚至无意识地发出细小的“嗯…”声，仿佛随时会崩溃。旁边的王艺迪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眼神里带着点同情和佩服——这“关系户”耐力可以啊？
李隼的眉头微微蹙起。马龙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
终于，六分钟！教练喊停。柳彤彤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噗通”一声软倒在地，大口喘气（装的），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成绩：六分钟整。在女队员里算中等偏上，但配上她那“痛苦挣扎”的过程，显得格外“努力”。
最后一项，也是柳彤彤（和小帅帅）重点“关照”的项目：反应速度测试。
仪器是连接着电脑的感应灯阵列。测试者站在指定区域，随机亮起的灯需要在极短时间内用手拍灭，测试反应时间和准确率。
轮到柳彤彤。她戴上测试手套，站在感应区中央，脸上带着点紧张（装的）。灯光亮起！第一盏灯在左下方亮起！
柳彤彤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反应慢了半拍，手忙脚乱地拍过去，“啪！” 灯灭了，但动作幅度很大，显得很笨拙。
“反应时间：0.28秒。准确率：100%。” 电脑报出数据。一般队员的平均反应时间在0.25秒左右，0.28算偏慢。
第二盏灯在右上角亮起！
柳彤彤又是“仓促”抬手，动作依旧不协调，甚至带点踉跄，“啪！” 灯灭。
“反应时间：0.27秒。准确率：100%。”
第三盏，右下角！
柳彤彤“慌忙”下蹲，姿势别扭，“啪！”
“反应时间：0.29秒。准确率：100%。”
第四盏，正上方！
她“笨拙”地跳起来去够，“啪！”
“反应时间：0.26秒。准确率：100%。”
……
一连十次测试，柳彤彤的反应时间始终稳定在0.26秒到0.29秒之间，毫秒不差！动作一次比一次“慌乱笨拙”，仿佛全靠运气蒙中，但准确率——100%！没有一个漏拍，没有一个错误！
场边彻底安静了。
如果说上午的多球训练还能用“诡异的狗屎运”来解释，那眼前这稳定得如同机器设定好的反应时间和100%的准确率，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门！
王楚钦张大了嘴，看看仪器，又看看那个还在“手忙脚乱”拍灯的柳彤彤，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我靠…这…这稳定得过分了吧？动作丑成这样，一次不错？”
王曼昱也皱紧了眉头：“巧合一次两次就算了，十次全中？反应时间还波动这么小？这…”
陈梦眼神复杂，带着深深的疑惑。孙颖莎则抱着手臂，酷酷的小脸上眉头紧锁，盯着柳彤彤的动作，仿佛想从那笨拙的表象下看出什么端倪。
李隼抱着的手臂放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看向身边的马龙。
马龙脸上那丝几不可查的笑意扩大了。他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低声对李隼说：“李指，看到了吗？不是运气。”
李隼沉默着，目光如炬地盯着测试结束、正摘下测试手套、脸上带着“终于结束了”的庆幸（装的）和一丝“我尽力了”的羞涩（装的）的柳彤彤。
“动作笨拙，协调性差，毫无技术基础…但，” 马龙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落点刁钻得邪门，体能耐力底子好得不像话，反应神经…更是稳定得可怕。” 他顿了顿，看着柳彤彤那双在羞涩表象下偶尔闪过、如同深潭般平静锐利的眼睛，“这姑娘身上，有股子不讲理的‘怪’劲儿。她的‘朴实无华’底下，藏着的恐怕是…老天爷硬塞饭的天赋。”
李隼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彤彤，眼神复杂难明。他转身对助理教练说：“给她安排基础技术训练，从握拍、站姿开始，动作必须给我抠规范了！每天加练两小时徒手挥拍！另外…” 他顿了顿，“下午的测试数据…单独备份一份给我。”
柳彤彤听着李隼的安排，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蹦迪：成功！完美演绎“天赋怪”的初级阶段！虽然加练很痛苦，但至少…“关系户废物”的印象，应该被“有点邪门的天赋怪”取代了吧？
她走到场边拿水，孙颖莎酷酷地走到她旁边，拧开自己的水瓶，没看她，却酷酷地丢下一句：“平板支撑，演得不错。”
柳彤彤喝水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被看穿了？！
柳彤彤：她立刻换上茫然无辜的表情看向孙颖莎：“啊？莎莎姐，什么演？”
孙颖莎没再说话，只是酷酷地喝了一大口水，侧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继续装。
柳彤彤心里的小人擦了把汗：这小魔王，直觉真可怕！不过…脸皮厚，心不虚！她回以一个更加“朴实无华”的、带着点讨好（装的）的笑容。
体能测试结束。柳彤彤拖着“疲惫”（装的）的身体，跟着大部队走出训练馆。夕阳的金辉洒在她身上。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场馆，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狡猾又得意的弧度。
第一步：用“朴实无华”打入内部，成功。
第二步：用“不讲理的天赋”引起注意，成功。
接下来？该是展现“学习能力强、适应性好”这个“特长”的时候了。徒手挥拍两小时？呵，正好给她机会，让“天赋”一点点“觉醒”得更自然些。
柳彤彤：“小帅帅，” 她在脑海里呼唤，“晚上加餐！红烧肉管够！庆祝我们‘天赋怪’人设初步建立！”
小统子：“宿主英明！” 小帅帅红光雀跃，“不过…那个小魔王好像有点怀疑了？”
柳彤彤：“怀疑？” 柳彤彤毫不在意，步伐轻快，“让她怀疑去！脸皮厚，吃个够！内核强大，就是不怕看！”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向食堂的方向。国乒队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饭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