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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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禾,你很好。”
“这下,你满意了?”
赵楚辞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冰冷黏腻地钻进沈清禾的耳膜,每一个字都淬着足以冻伤灵魂的寒意。他背对着父母,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那双桃花眼里再无半分之前的迷茫或挣扎,只剩下被彻底撕破伪装后的、赤裸裸的暴戾和毁灭欲。
沈清禾被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寒意慑住,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他的目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客厅入口处的赵父赵母,已经被这完全超乎想象的场景惊呆了。赵母手里的布包“啪”地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赵父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着,浑浊的眼睛瞪得极大,看看儿子那冰冷骇人的背影,又看看沈清禾那惊慌失措、泪流满面、明显处于被控制状态的模样,一个可怕的、他们根本无法接受的猜想逐渐成形。
“楚……楚辞……”赵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清禾小姐她……你怎么能……能把人关起来啊?!”
“关起来?”赵楚辞猛地回头,看向父母,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扭曲冰冷的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疯狂,“爸,妈,你们看错了。清禾只是在我这里做客,养病。她最近身体不好,精神状态也不稳定,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我说的对吗?清禾?”
最后一句,他猛地转回头,目光再次锁死沈清禾,那眼神里的威胁和压迫感几乎凝成实质。
沈清禾的牙齿都在打颤,她看着赵父赵母那震惊、心痛、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赵楚辞那疯狂而决绝的侧脸,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几乎将她撕裂。她知道自己完了,也把这两位老人拖进了地狱。她不能再说出任何刺激赵楚辞、也可能伤害到老人的话。
在赵楚辞那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她最终极其缓慢地、屈辱地、一点一点地低下了头,泪水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剧烈的颤抖:“……是……叔叔阿姨……我……我没事……谢谢你们来看我……”
这话无异于承认了赵楚辞那荒谬的“养病”说辞。
赵母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用手捂住了嘴,眼泪汹涌而出。赵父则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拐杖指着赵楚辞,声音嘶哑:“孽障!你这个孽障!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对得起沈先生!怎么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我们老赵家没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
“忘恩负义?”赵楚辞像是被这个词彻底激怒了,他猛地转过身,直面父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积压多年的、终于爆发的痛苦和恨意,“你们只知道沈家对我们有恩!你们知不知道她当年是怎么对我的?!你们知不知道她一句话就能把我所有的尊严和真心踩进泥里?!恩情?哈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都在抖动,笑声里却充满了悲凉和疯狂:“你们伟大的恩情,养出了我这个你们口中的‘孽障’!现在满意了吗?!”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冲击得赵父赵母一时无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状若疯魔的儿子。
赵楚辞却不再给他们消化和质问的机会。他猛地按了一下衣领下的通讯器,声音冷得掉渣:“来人!”
立刻有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无声无息地迅速出现在客厅入口。
“送老先生老太太去机场,安排最早一班飞机,立刻送他们回老家。”赵楚辞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们再踏出老家一步。”
“楚辞!你不能这样!”赵母哭喊着想要扑过来,却被保镖恭敬却坚决地拦住了。
“畜生!你这个畜生!”赵父气得脸色发紫,举起拐杖还想打,却被另一个保镖轻轻拦住。
“爸,妈,”赵楚辞看着被制住的父母,眼神冰冷而疲惫,“有些事,你们不懂。回去吧,别再掺和了。这是为你们好。”
说完,他不再看父母痛心疾首的表情和哭喊,对保镖挥了挥手。
保镖会意,半请半强制地将两位老人带离了客厅。哭喊声和咒骂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门外。
奢华冰冷的客厅里,瞬间只剩下赵楚辞和沈清禾两人。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沈清禾还僵在原地,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全身冰冷,仿佛血液都已冻结。她知道,最后的屏障也被她亲手打破了。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赵楚辞毫无顾忌的、彻底的疯狂。
赵楚辞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向她。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
冰冷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面他。
沈清禾被迫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刚才面对父母时的疯狂和暴怒,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绝望。那是一种仿佛所有光亮都熄灭后的死寂。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可怕,“我的……病人。”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某种刻骨的恨意。
沈清禾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他的手指上。她闭上眼,不再挣扎,仿佛已经认命。
她的顺从和绝望,似乎更加激怒了他。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吻,更像是一种惩罚性的撕咬,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毁灭一切的气息。他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掠夺着她的呼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他的手臂如铁钳般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死死地按在自己怀里,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沈清徒劳地挣扎了一下,便彻底放弃了抵抗。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他予取予求。
这个吻漫长而窒息,充满了痛苦、恨意和一种令人绝望的纠缠。
直到沈清禾几乎要因为缺氧而晕厥,赵楚辞才猛地松开了她。
她的嘴唇红肿,甚至破了一点皮,渗出血丝。眼神空洞,脸上泪痕交错。
赵楚辞看着她这副被彻底摧毁的模样,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致的痛楚,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微弱惊呼,大步流星地踏上楼梯,走向那间主卧室。
“砰!”
卧室的门被他狠狠踹开,又重重关上。
他将她毫不怜惜地扔在那张巨大的床上,随即高大的身躯覆压下来,将她完全困在身下。
“你不是想知道我想做什么吗?”他盯着她,手指粗暴地扯开她家居服的领口,冰冷的空气激得她皮肤起了一层栗粒,“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烙铁般扫过她裸露的肌肤。
“我要你记住,沈清禾。”他的声音低沉而残忍,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从里到外,从身到心,你都只能是我的。恨也好,怕也罢,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这就是你忤逆我的代价。”
“这就是你试图挑战我的代价。”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结局。”
他的吻再次落下,比之前更加粗暴,带着惩罚的意味,沿着她的脖颈、锁骨一路向下,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不容错辨的印记。他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只有纯粹的占有和征服。
沈清禾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花,在疾风骤雨中无助地颤抖。屈辱、疼痛、恐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悲鸣,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彻底淹没。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冰冷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房间,照在床上纠缠的身影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如同他们之间,那早已理不清、道不明、只剩下疼痛纠缠的爱恨情仇。
这一次,他不再是试探,不再是犹豫。
他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在她身上、在她灵魂深处,刻下了属于他的、无法磨灭的烙印。
惩罚才刚刚开始。
或者说,这场早已开始的惩罚,终于撕下了最后一丝温情的假面,露出了它最狰狞、最刻骨的本质。
夜,还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