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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红色怨气散去后,我和云清玄一前一后踏上二楼的台阶。脚下的木板比一楼的还要破旧,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在这死寂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紧握着七星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紧闭的宿舍门——那些门大多斑驳褪色,有的还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像一张张咧开的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云清玄也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桃木剑横在胸前,脚步放得极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我原以为他修为高深,面对这种场面定然镇定自若,此刻见他眉头紧锁、眼神凝重的模样,才恍然明白,任谁面对这栋怨气凝成实质的老楼,都不敢有半分轻视。

我俩就这么静悄悄地在楼道里挪动,周遭静得可怕,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能震出回音。就在这时,斜对门的一间宿舍里,突然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节奏均匀,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有人拿着滴水的绳子,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我和云清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他朝我比了个手势,示意从两侧包抄,我微微点头,握紧七星剑,踮着脚绕到宿舍门的另一侧。云清玄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脚踹向那扇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内缓缓打开。

我俩一前一后闪身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靠窗的位置放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盆,盆里积着半盆浑浊的水,水面还在微微晃动,那“滴答”声正是从盆沿滴落的水珠发出的。云清玄走到盆边看了看,又转头扫视着布满灰尘的床铺,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青玄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正检查着墙角的阴影,闻言回过头:“怎么说?”

“从进楼到现在,除了这盆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他皱着眉,用桃木剑拨了拨盆里的水,“刚在楼下看见的血色怨气浓得化不开,按说里面的东西道行绝不浅,怎么会这么安静?”

我走到窗边,推开积灰的玻璃,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人脖颈发凉。“难道是……他们害怕我们,不敢出来了?”这话刚说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太可信。

云清玄像是被逗笑了,低低嗤了一声:“你倒是想得简单。”他收起桃木剑,双手抱胸看着我,“咱们虽是道门弟子,身上的浩然之气能震慑邪祟,但你忘了这老楼里的怨气有多邪门?能凝成血色实质,绝不是普通小鬼能做到的,哪会轻易怕了咱们?”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他说得没错,这楼里的东西定然藏着什么猫腻,越是安静,越让人觉得心里发毛。“这楼里的鬼,道行究竟有多深?”我忍不住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七星剑的剑鞘。

就在这时,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敲了一下,瞬间想起一个人来!我一拍大腿,差点没控制住音量:“有了!”

云清玄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挑眉看我:“你咋了?一惊一乍的。”

“我想到个能对付这怨气的人!”我压着兴奋解释道,“我有个兄弟叫玄青,那小子本事邪门得很,能直接吸收阴气、煞气、怨气,连尸气都能照单全收!要是让他来,保管能把这楼里最厉害的东西收拾得服服帖帖,打个屁滚尿流都算轻的!”

我正想接着说玄青的来历,云清玄却突然打断我,语气笃定地问道:“他是不是阴山派的?”

我顿时愣住了,眼睛都睁大了些:“你怎么知道?”

云清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道袍:“阴山派本就是我们茅山宗分出去的支脉,门中典籍里都有记载。你一提他能吸收各类阴邪之气,我就猜到了——这可是阴山派的独门秘术,旁人学不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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