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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忽然扭着腰朝我这边走来,紫色的头发随着脚步左右甩动,发尾的卷度显得有些毛躁,眼角贴着的亮片在店里暖黄的灯光下闪闪烁烁,像撒了把碎玻璃。她那双画得又粗又黑的眼线,把眼睛框得像熊猫似的,此刻正滴溜溜地转着,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打量,上上下下把我扫了好几圈,那眼神像是在掂量什么不值钱的物件。我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酒液在杯壁上晃出浅浅的涟漪,心里暗笑:这姑娘穿得花里胡哨,紧身吊带配破洞牛仔裤,胳膊上那朵玫瑰纹身的线条歪歪扭扭,眼神里却透着股精明的算计,该不会是看我穿一身道袍,觉得好欺负,想找点乐子讹点钱吧?

没等我把这念头压下去,她突然往我身边一靠,肩膀故意往我胳膊上撞了撞,那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挑衅。紧接着,她那细白的胳膊肘在我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冰凉的触感刚从皮肤滑过,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猛地拔高了声音,那尖叫声尖得能刺破耳膜,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王哥!你快看他!他摸我!这穿道袍的耍流氓!”

被叫做“王哥”的黑瘦少年本就憋着股劲想找茬,这会儿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噌”地一下就从塑料凳上弹了起来,椅子腿在油腻的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他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脸“腾”地涨得通红,像块烧红的烙铁,怒吼一声:“他妈的找死!敢动我女人?活腻歪了是吧!”说着就猛地从后腰摸出一把银色的折叠刀,“啪”地一声甩开,刀刃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着森冷的光,虽然刀身不长,却透着股唬人的戾气。

我懒得跟这些只会耍横的混混废话,左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那点烦躁。右手往腰后一拍,七星剑“噌”地一声瞬间出鞘,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凛冽的金光,那光芒带着股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吓得那几个原本还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小混混,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有的甚至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脸上的嘲讽瞬间僵住,换成了实打实的惊愕,嘴巴张得能塞下自己的拳头。

我手腕轻转,剑尖在油腻的木桌上轻轻一点,散落的竹签发岀“噼啪”的轻响,心里半点不慌——青城剑法本就以攻守兼备、剑势凌厉著称,对付这些连架都未必真敢打的混混,自然是游刃有余。

看准离得最近的那个黄毛混混,他染着的黄色头发根都黑了大半,正张着嘴想喊些什么狠话,我凝聚起体内残存的灵力,那灵力在经脉里打了个转,带着针扎似的疼。

手腕猛地一翻,七星剑带着破空的“咻”声劈了过去。这一剑并未真往他身上招呼,只是剑风裹挟着灵力扫过去,却听“砰”的一声闷响,那黄毛混混像个被抽空了的破麻袋似的,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胳膊腿都在空中乱晃,重重撞在十几米外的卷帘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门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随后他软软地滑落在地,蜷在那儿半天没动静,不知道是晕了还是吓傻了。

可我自己也不好受,本就没痊愈的内伤被这股强行调动的灵力狠狠牵动,像是有只手在五脏六腑里狠狠搅了一把,喉头一阵腥甜翻涌,再也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溅在身前的木桌上,染红了散落的竹签、油腻的盘子和没吃完的肉串——这情形,竟和在酒店里强行动用灵力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疼得更厉害,五脏六腑都像被揉碎了似的,连带着骨头缝里都透着钻心的疼。

那浓妆艳抹的女生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瞳孔缩成了针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的浓妆被吓得褪了色似的,遮不住那份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嘴角的口红都蹭到了下巴上,心里怕是在直犯嘀咕:这人竟然能把个大活人劈飞十几米远?这哪还是人啊,简直是怪物!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疯子!

被叫做“王哥”的少年也彻底吓傻了,握着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刀刃“哐当哐当”撞着桌面,发出细碎又慌乱的声响,他眼神里的凶狠早就被恐惧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直勾勾的呆滞,腿肚子都在打颤,膝盖“咔哒”响了一声,像是随时要瘫倒在地。

我提着七星剑,脚步有些虚浮地朝他们晃了晃,剑身在灯光下明明灭灭,映得他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店里静得只能听见我粗重的呼吸声和他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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