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追影（12）

安南迎着他的目光，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些，“感兴趣？是病人对医生的那种……兴趣？”

她刻意曲解，语气里掺着明知故问的挑衅。

“你很清楚，不是。”熙旺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又完全没有笑意。

安南轻笑了声，手指勾着他的衣领将他往自己面前带了带，“伤好了？”

他俯身的动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危险的暖意，“好没好，你马上就会知道。”

安南的手指还勾着他的衣领，另一手环住他的脖颈，“是吗？”

熙旺的呼吸滞了一瞬，随即吻了上去。

这个吻和之前在巷子里的那个截然不同。

少了些粗暴的掠夺，多了几分炽热的气息。

安南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旋转椅因为承重和动作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窗外的天色正在一点点暗下去。

安南被他吻得有些缺氧，牙齿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他的下唇。

他闷哼一声，非但没退，反而像是被这点微不足道的反抗激发了更深的掌控欲。

吻变得更加激烈，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热度。

安南别过脸，喘着气，“怎么？不会是想在这里吧？”

窗外，天色彻底暗沉下来，乌云压顶，一场暴雨似乎即将来临。

熙旺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转身将她放在宽大厚重的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布料摩擦声，以及窗外越来越近的雷声，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逐渐平复的喘息声。

他伏在她身上，重量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伤口渗出的血沾了她一身。

安南推了推他，“起来，重死了。”

他撑起身，随手拿起桌上衣服，擦了擦安南身上的狼藉。

她坐起身，看着腹间绷带渗出血迹的熙旺，忍不住骂了句，“疯子……不要命了？”

熙旺只是伸手擦过她红肿的唇角，“我这种人，从来不想会不会有明天。”

安南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道刚刚被她指甲划出的红痕，又抬眼看向她，“但刚才......”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手指摩挲着那块已经戴在她腕上的手表表带，“我有点想知道，后天，大后天……你会不会还在。”

安南她听得出来他这话的意思，但对她来说，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

她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指尖点着他重新渗血的绷带，他握住她的手指。

“这块表，它很普通，但跟了我很多年，见过我所有样子，现在它是你的了。”

这不是还债，也不是抵押。

这是一种交付，一种笨拙的属于熙旺自己的坦白。

他把一部分的自己，一段沉默且浸满危险和未知的时间，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听着这话，安南低头看了看那块表，眼里那点玩世不恭的嘲弄淡去，只剩下一种冷冽的清明。

“意思是你死了，这表就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