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34）

“郡主，您可不能乱来，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不吉利。”青禾伸手将她手中的擀面杖抽走放到桌案上，“您要真打了太子，今晚还想不想跟世子洞房了啊。”

顾清绾被青禾说得脸颊发烫，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月上树梢，门外响起轻缓的脚步声，燕迟推门而入，带着一身酒气在她身边坐下。​

青禾见状，抿着笑意识趣的退出房间，将门轻轻合上。

“绾儿。” 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盖头，红盖头被缓缓掀起，她抬眼便撞进他含笑的眸中。

他显然喝了不少酒，眼角泛着红，却依旧清明地望着她，伸手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乌发如瀑般散开。​

燕迟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现在，谁也不会再打扰我们了。”

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嗯。”

桌上早已摆好了合卺酒，两个酒杯用红绳系着，燕迟拿起一杯递给她，自己拿起另一杯，手臂交错，将酒一饮而尽。​

酒液带着一丝清甜，滑入喉咙，暖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喝完合卺酒，燕迟看着她，“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歇息了。”

红烛燃得正旺，将满室的红映照得愈发迷离。

燕迟的指尖划过她嫁衣上金线绣成的并蒂莲，他忽然俯身吻了上去，带着酒后的炽热与放纵，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顾清绾起初还有些慌乱，两手抵在他胸前，可她渐渐卸了力气，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锦帐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嫁衣被褪去，燕迟的吻顺着她的眉眼一路向下，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拂过耳畔，“绾儿......”

话音未落，她便被轻轻按在锦被上。

鸳鸯绣纹硌着掌心，燕迟的吻却忽然变得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起来，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将红烛的影子拉得很长。

帐内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燕迟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扯过锦被盖到两人肩头。

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来时，顾清绾先醒了。​

她动了动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猛然想起昨夜的事，脸颊腾地烧起来。

身侧的燕迟还睡着，​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些，却被一只手臂捞了回去。

燕迟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带着几分慵懒，“醒了？”​

顾清绾把脸埋进他颈窝，“嗯，该起了。”​

然而燕迟却低笑了声，“再睡会儿，今日不用早起。”​

可她哪里还睡得着，昨夜的红烛燃了半宿，帐内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与熏香混合的味道，缠缠绵绵的，像此刻的晨光。​

正怔忡着，门外传来青禾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雀跃，“郡主，该起身敬茶了。”​

顾清绾猛地抬头，撞进燕迟含笑的眼里。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指尖划过她唇角，“看来是躲不过了。”​

梳洗时，顾清绾看着铜镜里自己颈间的淡红印记，嗔怪地瞪了身后帮忙束发的燕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