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15）会员

夜里，顾昭昭独坐在荷塘边。

月光碎在水面，像极了杨羡送她的那盏兔子灯的残片。​

“郡主，夜深了。” 巧儿抱着披风走近，欲言又止，“其实杨小公子他......”​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另一边的杨羡在潘楼二楼的雅间里听到这个消息。

与他一道喝酒的几个公子哥的调笑声响彻雅间，“顾昭昭那泼皮郡主居然要嫁给镇北侯府世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羡握着酒杯的指节骤然发白，他仰头饮尽杯中烈酒，却怎么也抚不平心底翻涌的苦涩。

身旁公子哥的调笑如刺耳的魔音，他想起那日顾昭昭眼中的决绝，那抹笑意更像把淬了毒的刀，剜得他心口生疼。

“都给我闭嘴！” 杨羡猛地将酒杯掼在桌上，杯盏碎裂的脆响惊得众人骤然噤声。

他踉跄着起身，“什么泼皮郡主？昭昭是最好的。”​

醉意上头的杨羡红着眼眶，抓起桌上的酒坛仰头猛灌，辛辣酒水顺着下颌滴落，洇湿前襟，“别再让我听见你们说她坏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杨兄何必动怒……” 有人讪笑着想要打圆场。

“别说了，他跟郡主是发小。”

“不是，杨兄你若是对郡主有情，那便去抢个亲又何妨。”

杨羡将酒坛狠狠砸向廊柱，瓷片飞溅如星子，“闭嘴。”

深夜，借着酒意的杨羡翻墙潜入国公府。

荷塘边的凉亭里，顾昭昭独自坐在石凳上发着呆。

“昭昭……” 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顾昭昭猛地回头，眼中的疏离如同一把利刃，剜得他心尖一颤。

“谁准你进来的？” 她起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我听说了赐婚的事。” 杨羡喉结滚动，“你真的要嫁给霍景玉？”​

“与你又关系吗？” 顾昭昭冷笑，用力抽回手，“你去抢亲就行，我嫁人还需要你同意吗？” ​

杨羡踉跄着往前半步，酒气裹挟着急促的呼吸喷在她颈侧，“昭昭，我后悔了。”

“后悔？” 她突然笑出声，“后悔什么？哦，我知道了，杨小公子是抢亲没成功，跑了媳妇，所以现在想回头来找我？那日我问你，你是真的喜欢那郦家小娘子吗？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说是，你喜欢她，非她不娶。”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杨羡现在还说这些有意义吗？我承认我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喜欢你，那日我去，其实我是想去抢你的，我当时在想，就算你现在不喜欢，反正成了亲之后，加上我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了，怎么也可以日久生情，生出爱情来吧。”

顾昭昭的声音越来越高，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

她用力抹了把脸，似乎不想让杨羡看到自己的脆弱，“杨羡，你知道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心碎是那般滋味。”

杨羡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如此苍白无力。

“不过现在想想，这一切也不怪你，也不怪我，只是我们明白的太晚了。”顾昭昭转过身去，“你快走吧，要是被哥哥发现了，有你罪受的。”

杨羡突然从身后抱住了顾昭昭，“顾昭昭，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