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13）

当顾昭昭带着一群家丁赶到的时候，却发现有两家娶亲的队伍。

“巧儿，你确定是这儿？”

“郡主，确定。郡主您看，那不是杨小公子嘛。”巧儿指着一处方向说道。

顾昭昭顺着巧儿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正与另一个新郎.......打架？

忽的，她攥紧腰间软鞭，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死死钉着杨羡那身上簇新的喜袍。

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攘攘，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句，顾昭昭听得很清楚。

那就是杨羡是抢亲的那一个。

“好你个杨羡，无耻。” 话音未落，顾昭昭扬手甩出软鞭，鞭梢精准缠住杨羡的发髻。

杨羡被拽得踉跄跪地，冠冕歪斜，额角瞬间渗出鲜血。

两家送亲队伍乱作一团，唢呐声戛然而止，花轿中的新娘的红盖头飘落，露出张清秀却茫然的脸。​

“顾昭昭，你疯了！” 杨羡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家丁死死按住。

顾昭昭踩着满地碎红步步逼近，绣鞋碾过他垂落的发辫，“我疯？你抢亲你不疯？人家小娘子好好的嫁人，你抢什么亲？”

“我喜欢那小娘子不行吗？顾昭昭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的事不用你管。”

顾昭昭冷笑一声，猛地扯动软鞭，杨羡被迫仰起头，疼得龇牙咧嘴。

“杨羡，你可知你这般行事，会毁了那娘子的清白？这是成亲，不是儿戏！” 她的声音尖锐，在喧闹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周围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声此起彼伏。

“平时这纨绔郡主，今日倒是说了句人话。”

“这杨小公子也太胡闹了，抢亲这种事传出去多难听。”

杨羡冷笑一声，抬眸盯着顾昭昭，声音平静到出奇，“顾昭昭，我知道是成亲，从小到大我就没这么认真过。”

闻言，顾昭昭心中一痛，她嗤笑一声。

她与杨羡自幼相识，这些年的情谊，竟抵不过一个初见的女子？

“你喜欢她？”

杨羡喉结滚动，喉间溢出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是，我非她不娶。”

他攥住顾昭昭垂落的鞭梢，眼底泛起水雾，“昭昭，荒唐事我做了很多，也不缺这一件。”​

她盯着杨羡的眼睛，忽然想起去年上元节，他偷溜进她闺房，将一盏亲手扎的兔子灯塞进她怀里，嬉皮笑脸说 “昭昭属兔，这灯最配你”。

那时她把灯摔在地上，如今却觉得，那火光似乎还在眼眶里灼烧。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喜欢那小娘子？非要抢她回家？”

“是。” 杨羡故意将字音咬得极重，而喜服下的掌心死死的攥紧。

顾昭昭猛地抽回软鞭，鞭尾扫过杨羡脸颊，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红痕。

“好，很好，好得很。” 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我顾昭昭今日才明白，原来最荒唐的那个人是我。”

原来那些年少荒唐的时光，不过也只是年少。

前脚刚踏入府中，后脚便忽听得门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公府嫡女顾昭昭，贤良淑德，温婉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