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医书的话题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房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顾知行踏入小客厅时，发现苏清让正专注地伏案阅读，面前摊开几本泛黄的古籍。

“顾医生。”听到脚步声，苏清让抬起头，眼中带着难得的光彩，“您来得正好，我正在看这几本医书，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顾知行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那些古籍上。书页泛黄，边角磨损，显然是有些年头的珍本。他认出其中一本是《黄帝内经》的明代刻本，另一本则是少见的《千金方》残卷。

“这些是...”顾知行有些惊讶。这些古籍即便在顾家藏书阁中也属珍品，没想到苏清让这里也有收藏。

“家父早年收藏的，”苏清让轻声道，“一直收在藏书阁里，前几日忽然想起，就让管家找了出来。”

他指着《黄帝内经》中的一段文字：“这里说'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顾医生日前为我调理时，似乎也提到过类似的理论？”

顾知行心中微动。没想到苏清让不仅在看医书，还能将书中的理论与实际调理联系起来。他仔细看了那段文字，温声解释：“正是。苏少爷之前阳气虚衰，精神不济，肢体乏力，正是阳气不能养神柔筋的表现。我用温阳之药，正是为了恢复阳气养神柔筋的功能。”

苏清让听得专注，不时点头。阳光洒在他认真的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显得格外专注而迷人。

“那这里呢？”他又指向另一段，“'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这是不是与顾医生强调防病重于治病的理念相通？”

顾知行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苏少爷悟性很高。确实，中医强调防病为先，调理体质，使邪不可干。我为苏少爷调理，也是本着这个理念。”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不知不觉竟聊了半个时辰。顾知行发现苏清让对医理有着惊人的理解力，许多一点就通，甚至能举一反三。而苏清让也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些枯燥的医理在顾知行的讲解下，竟如此生动有趣。

“没想到医书也这么有意思，”苏清让轻声道，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以前总觉得晦涩难懂，经顾医生一讲，竟都明白了。”

顾知行微笑：“苏少爷天资聪颖，若是学医，定能有所成就。”

这话本是随口称赞，苏清让却微微一怔，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我这样的身体...学医怕是痴人说梦吧。”

顾知行心中一紧，温声道：“为何不能？许多名医自身也有宿疾，正因如此，才更懂病患之苦，医术反而更加精湛。”

他指着面前的医书：“譬如写下《千金方》的孙思邈，自身也有咳疾，却成为一代药王。医者最重要的不是体魄，而是仁心与智慧。”

苏清让抬眸看他，眼中闪着微光：“顾医生真的觉得...我可以吗？”

“自然。”顾知行语气坚定，“只要苏少爷有兴趣，我可以常来与您探讨医理。顾家藏书阁中还有不少珍本，也可以借给苏少爷阅览。”

这话说得真诚，让苏清让眼中泛起波澜。他沉默片刻，轻声道：“那...就劳烦顾医生了。”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棂洒在古籍上，那些泛黄的字迹在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顾知行又为苏清让讲解了几个医理要点，两人越聊越投机，竟忘了时间。

直到管家送来茶点，他们才惊觉已近正午。

“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给顾医生倒茶。”苏清让有些不好意思地执壶斟茶。

顾知行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触到对方的手指。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与苏少爷论医，是件乐事。”顾知行温声道，“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苏清让轻轻颔首，耳根微红：“我也...很享受与顾医生交谈的时光。”

用过茶点，顾知行照例为苏清让诊脉。指尖下的脉搏平稳有力，比前几日又好了些许。

“恢复得很好，”他收回手，眼中带着欣慰，“照这个趋势，再调理几日应该就能大好了。”

苏清让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那些医书上：“日后...还能继续与顾医生探讨医理吗？”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顾知行心中微软，颔首道：“自然。只要苏少爷有兴趣，随时都可以。”

他又坐了片刻，才起身告辞。苏清让送他到廊下，手中还拿着一本医书，似乎舍不得放下。

“外头风大，苏少爷请回吧。”顾知行温声道，“明日我再带几本医书来。”

苏清让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那...我等着顾医生。”

回程的路上，阳光正好。顾知行的心情如同这冬日的天空，明朗而温暖。

他知道，那些古籍医书，不仅打开了苏清让对医理的兴趣，更打开了两人之间更深层次的交流。

而这一切，只是漫长冬日的一个开始。

车至济世堂，小师弟迎上来，注意到师兄神色愉悦：“师兄今日心情很好？”

顾知行微微一笑：“与病患探讨医理，颇有收获。”

小师弟眨眨眼，好奇地问：“是苏少爷吗？他居然对医理也有兴趣？”

顾知行颔首，眼中带着赞许：“苏少爷天资聪颖，一点就通，若是学医，定能有所成就。”

小师弟夸张地挑眉：“师兄对苏少爷的评价可真高啊！”

顾知行但笑不语，心中却明白，那份欣赏早已超越了医者对病患的范畴。

有些心意，既然已经萌芽，就让它自然地生长吧。

而那些古籍医书，将会成为这个冬天最美好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