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黑石归乡遇旧痛 剑指恶徒护亲姐
霍姆将雷晶交给卡尔的次日清晨，趁着集训上午讲解新规的间隙，向随行的疗伤导师请了半日假。他腰间别着未出鞘的铁剑，步履匆匆地走出玄机学院山门——昨夜王涛偷袭时那副嚣张嘴脸，让他突然想起了黑石镇的旧事，也想起了那个从小与他相依为命的姐姐艾拉。
从玄机学院到黑石镇，需穿过一片松树林，再渡过一条浅溪。霍姆脚步轻快，三阶初期的真元让他的速度比寻常旅人快了数倍，不过半个时辰，就看到了黑石镇那熟悉的土黄色镇门。镇口的老槐树还在，只是枝桠比他离开时又粗壮了些，树下卖糖葫芦的老伯依旧吆喝着，一切都和记忆中相差无几，却又透着几分物是人非的疏离。
他沿着青石板路往镇东走，路过曾经打工的铁匠铺时，老板正挥着铁锤打铁，火星溅在地上，发出“噼啪”声响。老板抬头看到霍姆，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霍姆？你回来了！听说你去城里学修行术了，真是出息了！”
霍姆停下脚步，笑着点头：“张叔，我回来看看。艾拉姐还好吗？”
提到艾拉，张叔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叹了口气：“唉，还能怎么样？你走后，她一个人撑着那间小杂货铺，前些日子被镇上的刘三盯上了，说是欠了他的‘本钱’，天天来催债，艾拉这孩子……”
霍姆的心猛地一沉，没等张叔说完，就转身朝着镇东的杂货铺跑去。那间杂货铺是他和艾拉从小住的地方，门板是褪色的暗红色，窗户上还贴着他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符纸。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木门——屋里空荡荡的，货架上的货物寥寥无几，落了一层薄灰，显然有些日子没打理了。
“艾拉姐？”霍姆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走到里屋，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还剩小半碗凉掉的米粥。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转身冲出屋子，沿着镇街四处寻找。
黑石镇不大，他绕着镇中心的水井转了两圈，终于在镇西的药铺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艾拉正扶着门框往外走，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裙，裙摆上沾着泥土，左臂无力地垂着，袖口隐约渗出暗红色的血迹。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显然伤得不轻。
“艾拉姐！”霍姆快步冲过去，扶住她的胳膊。手指触到她手臂时，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还有那隔着布料都能摸到的肿块。
艾拉看到霍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泛起泪光，强撑着笑了笑：“霍姆？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在学院受委屈了？”
霍姆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她渗血的袖口和苍白的脸上，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谁干的？”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艾拉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伸手想把受伤的胳膊藏到身后：“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能摔得手臂抬不起来？能摔得嘴角青一块紫一块？”霍姆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撩起她的袖口——小臂上赫然印着几道青紫色的指痕，还有一道未愈合的划伤，伤口边缘红肿，显然是被人打的。
艾拉被他看得眼圈发红，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是刘三……他说我爹生前欠了他五十个铜板，利滚利变成了五两银子，我拿不出钱，他就……他就带人来砸铺子，还打了我……”
“刘三？”霍姆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记得刘三，是镇上的地痞无赖，专靠放高利贷敲诈勒索，小时候他还因为保护艾拉，被刘三的人打过一顿。没想到他走后，刘三居然敢这么欺负艾拉。
就在这时，一阵嚣张的脚步声传来，三个穿着短打的壮汉簇拥着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走了过来。那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看到艾拉，脸上露出油腻的笑容：“艾拉姑娘，钱凑够了吗？要是凑不够，不如跟我回去，伺候我几天，这账就算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艾拉身边的霍姆。霍姆挡在艾拉身前，目光冰冷地盯着他，腰间的铁剑虽然未出鞘，却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刘三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哪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闲事？我告诉你，艾拉她爹欠我钱，这是天经地义，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霍姆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握住了铁剑的剑柄。他是修行者，对付几个普通人，根本不需要拔剑。但他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刘三，他要让刘三知道，艾拉不是好欺负的，更要让他知道，欺负艾拉的代价。
“怎么？想动手？”刘三看到他握剑的动作，非但不怕，反而更嚣张了，“我告诉你，这黑石镇是我刘三的地盘，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走不出这镇子！”
他身后的三个壮汉也跟着起哄，撸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艾拉拉了拉霍姆的衣角，低声道：“霍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走？”霍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今天这事，必须了断。”
话音刚落，刘三突然挥拳朝着霍姆的脸打来。他常年欺负人，手上有些力气，这一拳又快又狠，若是寻常人，恐怕真要被他打中。但霍姆是三阶修行者，感知远超常人，他侧身避开刘三的拳头，同时伸出左手，抓住了刘三的手腕。
“咔嚓”一声轻响，刘三发出一声惨叫，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霍姆没有停手，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刘三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酸水。
“大哥！”三个壮汉见状，纷纷冲了上来。霍姆松开艾拉的手，身形一晃，避开第一个壮汉的拳头，同时一掌拍在他的胸口。那壮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
剩下两个壮汉见状，吓得不敢上前，站在原地瑟瑟发抖。霍姆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滚。”
两个壮汉如蒙大赦，扶起地上的刘三和另一个同伙，连滚带爬地跑了。刘三跑出去几步，还不忘回头放狠话：“小子，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人，饶不了你！”
霍姆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转身扶起艾拉：“艾拉姐，我们先回屋，我给你处理伤口。”
他扶着艾拉回到杂货铺，从怀里掏出院长给的三阶疗伤丹——这是他特意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此刻正好用来给艾拉疗伤。他倒了一杯温水，将疗伤丹递给艾拉：“姐，把这个吃了，能缓解伤势。”
艾拉接过丹药，看着霍姆担忧的眼神，心里又暖又酸：“霍姆，你不该为了我得罪刘三，他认识镇上的捕头，说不定会来抓你……”
“抓我？”霍姆笑了笑，从腰间解下铁剑，放在桌上，“我现在是铭锋学院的修行者，他一个地痞无赖，就算找捕头，也不敢动我。再说，他要是再敢来，我不介意让他再断几根骨头。”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艾拉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屁孩了，他长大了，能独当一面，能保护她了。她眼眶一热，接过水杯，吞下了疗伤丹。
疗伤丹的药效很快显现，艾拉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手臂的疼痛感也缓解了不少。霍姆拿出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又去厨房烧了热水，给她端来一碗热粥。
“姐，你先喝粥，我去收拾一下铺子。”霍姆说完，转身走到货架前，开始擦拭上面的灰尘。他一边擦，一边问道：“刘三说爹欠他钱，是真的吗？”
艾拉喝了一口热粥，摇了摇头：“不是真的。爹生前最老实，从来不会借高利贷。刘三就是看你走了，我一个女人好欺负，故意编造的借口，想抢我们的铺子。”
霍姆的动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会留在镇上，等处理完这事再回学院。”
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刘三既然敢编造借口欺负艾拉，就不能轻易放过他。他不仅要让刘三收回那笔莫须有的债务，还要让他赔偿砸坏铺子的损失，更要让他在黑石镇再也不敢嚣张。
夕阳西下时，杂货铺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霍姆将货架整理好，又去镇上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给艾拉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两人坐在桌前，像小时候一样聊着天，艾拉问起他在学院的生活，霍姆捡着有趣的事情说，偶尔提到预备赛的战斗，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吃过晚饭，霍姆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握着腰间的铁剑。夜色渐深，黑石镇静了下来，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他知道，刘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晚说不定会来报复。但他不怕，他现在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艾拉，保护这个他唯一的亲人。
果然，半夜时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霍姆睁开眼睛，看到十几个手持木棍的壮汉朝着杂货铺走来，为首的正是刘三，他的手腕已经包扎好了，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吗？今晚我看你怎么护着艾拉！”
霍姆站起身，将艾拉拉到身后，右手握住铁剑的剑柄，眼神冰冷地盯着来人：“我再说最后一遍，滚。”
刘三嗤笑一声：“滚？今天我要把你打断腿，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兄弟们，上！”
十几个壮汉蜂拥而上，木棍朝着霍姆的身上砸来。霍姆没有拔剑，只是运转真元，身形灵活地避开攻击，同时出手反击。他的动作又快又准，每一拳每一脚都落在壮汉们的要害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个壮汉就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刘三吓得脸色惨白，转身想跑，却被霍姆一把抓住后领。霍姆将他提起来，眼神里的杀意让他浑身发抖：“刘三，你编造债务，殴打我姐，砸我铺子，这笔账，我们该好好算算。”
刘三连忙求饶：“大侠饶命！我错了！我不该编造债务，不该打艾拉姑娘，我这就赔偿损失，再也不敢了！”
霍姆冷冷地看着他：“赔偿？你打算怎么赔偿？”
“我赔五十两银子！不，一百两！我明天就把银子送来，还会亲自给艾拉姑娘道歉！”刘三急忙说道，生怕霍姆动手。
霍姆松开手，刘三踉跄着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跑了。他看着刘三的背影，没有追——他要的不是刘三的命，而是让他彻底不敢再欺负艾拉，让他知道，有他在，艾拉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对象。
他转身回到屋里，艾拉正站在门口等着他，眼中满是担忧。霍姆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姐，没事了，刘三以后不敢再来了。”
艾拉点了点头，眼眶发红：“霍姆，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霍姆笑了笑，“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去跟刘三要赔偿，顺便把铺子重新打理好。”
这一夜，艾拉睡得很安稳，因为她知道，她的弟弟回来了，再也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些欺负她的人了。而霍姆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炼，不仅要在正式联赛上为铭锋学院赢得荣耀，更要成为足够强大的人，永远保护好艾拉姐，保护好他唯一的亲人。
次日清晨，刘三果然带着一百两银子和几个伙计来了，不仅赔偿了损失，还亲自给艾拉道歉，又让人把杂货铺重新装修了一遍。霍姆看着焕然一新的铺子，又看了看脸上露出笑容的艾拉，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他知道，他不能在黑石镇待太久，集训还没结束，正式联赛也越来越近。他给艾拉留下一些银子，又叮嘱她遇到事情一定要传讯给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黑石镇。
踏上回玄机学院的路时，霍姆的心情格外轻松。解决了黑石镇的事，保护了艾拉姐，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疗伤修炼，在正式联赛上，打出属于铭锋学院的荣耀，也打出属于他自己的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