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拳落心疼缠旧忆,吻陷情牵虐心澜
初夏的栀子巷飘着淡香,青石板路被阳光晒得温热。文杰刚把熬好的栀子粥递给栀安,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夏品言攥着拳头,眼神里燃着嫉妒的怒火,狠狠将文杰推在墙上:“顾文杰!你别得寸进尺!”
“夏品言!”栀安手里的粥碗“咚”地放在石墩上,下意识地冲过去挡在文杰身前,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像只护食的幼兽,“你别打他!”
文杰的嘴角破了皮,渗出血丝,却没还手,只是伸手攥住栀安的手腕,怕他被误伤:“栀安,你别管,我没事。”
“没事?”夏品言红着眼,拳头还在发抖,“你天天跟着他、缠着他,还敢说没事?他不认识你!他身边有我!”说着,他又要往前冲,却被栀安死死拦住。
栀安的眉头皱得很紧,眼神里满是迷茫,可看着文杰嘴角的血,心脏却像被针扎似的疼。他伸手,指尖悬在文杰的伤口前,犹豫了很久才轻轻碰了碰——指尖的颤抖藏不住,声音也带着细碎的委屈:“疼吗?你是谁啊……为什么他打你,我会难受……”
文杰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这声“难受”烫到。他抓住栀安悬在半空的手,按在自己的伤口上,声音沙哑得发颤:“疼,可你碰一下,就不疼了。栀安,再想想,我是文杰哥,你小时候总跟在我身后,喊我‘文杰哥’的……”
栀安的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脑海里闪过一片模糊的白——是栀子花瓣落在肩上,是有人牵着他的手跑过巷口,耳边似乎有“栀安”的喊声,却抓不住。他猛地缩回手,往后退了半步,眼底的迷茫盖过心疼:“我……我想不起来。”
夏品言趁机拽过栀安,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文杰:“看到了?他不想记起你!你别再纠缠!”说完,他拉着栀安就走,没注意到栀安频频回头的眼神——那眼神里,有不舍,有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对文杰的本能牵挂,像玻璃渣里藏着的糖,甜得隐晦,却又刺得人心疼。
文杰靠在墙上,嘴角的血混着苦涩的笑——这一拳疼,却比不上栀安回头时的那一眼甜;可这甜,又转瞬被“想不起来”的虐意淹没,刚升起的希望,又沉了下去。
栀安跟着夏品言去医院看沉睡的向淼闻和梦雨馫时,巷口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林诺穿着深色连帽衫,头发凌乱,眼底的阴鸷比十年前更甚。他从国外偷偷潜回来,找了栀安整整一周,终于在医院附近蹲到了人。
“梦栀安……”林诺的手指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十年了,你倒是过得滋润,顾文杰还在对你死心塌地,夏品言也把你当宝贝……可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他看着栀安走进医院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追踪器——是他偷偷买的,只要贴在栀安的衣服上,就能随时掌握他的行踪。趁着夏品言去买水的间隙,林诺像幽灵一样跟过去,飞快地将追踪器贴在栀安的卫衣下摆,又迅速缩回阴影里。
“品言哥,我想去看看爸爸。”栀安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带着浅淡的期待。
林诺看着夏品言走过去,温柔地揉了揉栀安的头发,嫉妒和恨意像潮水般涌来。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隐藏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目标出现,在市一院,准备动手】——这一次,他不会再失手,他要让顾文杰和梦栀安,一起为十年前的“仇”付出代价。
阴影里的气息冰冷刺骨,没人知道,一场针对栀安的危机,正悄然逼近;更没人知道,文杰刚处理完嘴角的伤,就收到了匿名消息:【林诺回来了,盯着栀安了】,心脏瞬间揪紧,转身就往医院的方向跑。
文杰赶到医院时,栀安刚从病房出来,手里攥着一个旧泥人——是他从向淼闻的床头柜里找出来的,上面沾着干泥,是小时候他和文杰一起堆的。
“栀安。”文杰的声音带着喘息,嘴角的伤还泛着红,“别跟着夏品言了,跟我走,好不好?”
栀安抬头看他,手里的泥人捏得更紧,眼神里满是疑惑:“去哪里?”
“去我公司。”文杰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腕,“我办公室里有你以前画的画,还有你织了一半的围巾,你去看看,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夏品言刚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冲过去隔开两人:“顾文杰,你别又耍花样!”
“我没耍花样。”文杰的眼神很坚定,看向栀安,“栀安,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那些东西,你要是不想待,我马上送你回来,好不好?”
栀安看着文杰眼底的恳求,又看了看手里的泥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个泥人、这个男人,总能让他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
文杰的公司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办公室很大,墙上挂着一幅装裱好的画——是栀安当年没来得及参展的《栀子园的时光》,画里的青石板路、藤椅上的向天,还有角落里摘栀子花的少年,都清晰得像昨天。
“这画……”栀安的手指轻轻碰着画框,眼神里满是恍惚,“我好像……画过。”
“是你画的。”文杰的声音里满是温柔,从抽屉里拿出那条没织完的深蓝色围巾,递到他面前,“这是你给我织的,你说我穿深蓝色好看,就偷偷织了这个……”
栀安的指尖触到围巾的毛线,熟悉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脑海里闪过一片模糊的暖光——是有人坐在栀子树下织围巾,阳光落在毛线团上,耳边有“文杰哥”的喊声。他的心脏跳得很快,眼底泛起湿意:“我……”
“叮——”文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助理催他开会的消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栀安的头:“我临时要开个会,你在办公室等我,别乱跑,乖。”
栀安点了点头,看着文杰匆匆离开的背影,手里攥着围巾,心里的甜像泡开的栀子糖,淡淡的,却又挥之不去——这是失忆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属于他的痕迹。
文杰走后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秘书张姐端着咖啡走进来,看到栀安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条旧围巾,眼神里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你是谁啊?怎么在顾总办公室?”
“我……我是栀安,文杰让我在这里等他。”栀安站起身,有些无措地攥紧围巾。
“栀安?”张姐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里满是势利,“没听过。顾总开会呢,你别在这里坐着碍事,去把外面的咖啡端进来,再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
栀安愣了愣,虽然觉得不对劲,却还是点了点头,接过咖啡盘。他刚走到门口,张姐又阴阳怪气地说:“小心点,这咖啡很贵,摔了可不是你能赔得起的。”
栀安的手颤了颤,咖啡差点洒出来。他端着咖啡走进会议室门口,刚想敲门,张姐又追过来:“等等,文总开会不喜欢被打扰,你先放这儿,去把那堆文件理了,按日期排好,别弄错了。”
桌上的文件堆得很高,纸张边缘锋利,栀安的手指被划了道小口子,渗出血丝。他蹲在地上整理,耳边还传来张姐的碎碎念:“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闲人,还敢待在顾总办公室,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委屈像潮水般涌来,栀安的眼眶红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女人要这么对他,只知道手里的文件很沉,手指很疼,心里更疼——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这个陌生的“文杰的世界”里,无助得只能任由别人欺负,虐意像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
文杰开完会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栀安蹲在地上,手指渗着血,眼泪掉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张姐站在一旁,还在说着“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张姐!”文杰的声音冷得像冰,冲过去把栀安扶起来,紧紧攥着他流血的手指,眼底满是心疼的怒火,“谁让你欺负他的?”
张姐吓得脸色发白:“顾总,我……我只是让他整理文件……”
“滚出去!”文杰的怒吼震得办公室的窗户都在颤,“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张姐狼狈地跑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文杰和栀安。文杰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栀安包扎手指,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声音里满是哽咽的自责:“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不该让你受委屈……”
栀安的手指被包扎好,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他看着文杰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嘴角未愈的伤,心里的委屈和迷茫交织在一起,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文杰猛地抱住他,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带着浓烈的焦虑和占有欲,将栀安整个人包裹住,“你没有添麻烦,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想起夏品言的拳头,想起林诺的威胁,想起栀安受委屈时的无助,想起这十年里的等待和恐惧,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他低头,狠狠吻上栀安的唇——这个吻带着血腥味的涩,带着害怕失去的慌,带着压抑了十年的执念,占有欲浓烈得让栀安几乎喘不过气。
“唔……”栀安挣扎着想要推开,手腕却被文杰死死攥着,身体被按在办公桌上,后背抵着微凉的画框——是那幅《栀子园的时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陌生的吻让他恐慌,可身体却有本能的悸动,舌尖传来的温度,像小时候偷偷尝过的栀子糖,甜得让他无力抗拒。
文杰的吻渐渐温柔下来,带着悔意和心疼,他松开栀安的手腕,指尖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声音沙哑:“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怕你被夏品言带走,怕你被林诺伤害,怕你再一次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栀安靠在文杰怀里,胸口剧烈起伏,眼泪还在掉,却不再挣扎。他看着办公室墙上的画,手里还攥着那条深蓝色围巾,心里的迷茫还在,可那份被吻出来的悸动,却像颗种子,在玻璃渣里扎了根——这吻是虐的,是陌生的,是带着强迫的;可也是甜的,是熟悉的,是带着他遗忘的、属于“文杰哥”的温度。
夕阳透过落地窗,落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将画里的栀子园和现实的吻重叠在一起。文杰的心跳得很快,怕栀安记恨,却又庆幸自己没放手;栀安的手指攥着围巾,怕这份陌生的亲密,却又忍不住贪恋怀里的温度。玻璃渣里的甜,终究还是盖过了虐,却又在结尾留下钩子——这份突如其来的吻,会让栀安记起什么?还是会让他更加抗拒?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份纠缠,还远远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