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石击栀心虐裂缘，疯徒落网恨难平
废弃仓库的破窗漏进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砸在栀安冻得发紫的脸上。苏辰捂着被栀安咬出血的手腕，眼神里的疯狂像淬了毒的冰，死死盯着被他按在地上的栀安——刚才栀安为了挣脱，狠狠咬了他的手腕，那一下的狠劲，像在宣告对文杰的执念，彻底点燃了苏辰心底的妒火。
“你敢咬我？”苏辰的声音嘶哑，另一只手捡起地上半块带尖的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梦栀安，你以为顾文杰会来救你？你以为你咬我就能逃掉？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毁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再回到他身边！”
栀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硌着碎石子，疼得他蜷缩起身子。他看着苏辰手里的石头，眼底满是恐惧，却还是倔强地瞪着他：“你别碰我……文杰哥会来的……他会找到我的……”
“找到你？”苏辰冷笑一声，举起石头，手臂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等他找到你，你早就变成废人了！顾文杰喜欢的是那个干净漂亮的你，不是一个脑袋开花的Omega！”
栀安想挣扎，却被苏辰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石头，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文杰哥，我还没跟你说对不起，我还没跟你一起织完围巾，我不能有事……
“砰——”
石头狠狠砸在栀安的额角，沉闷的声响在空荡的仓库里回荡。栀安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前瞬间炸开一片血红，额角的血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很快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粒。
他想喊文杰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像被潮水吞没，一点点沉入黑暗。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苏辰扭曲的笑容，和仓库外飘进来的、带着栀子香的风——那是文杰身上独有的气息，却终究没能来得及救他。
苏辰看着昏迷不醒的栀安，额角的血染红了他的浅紫色针织衫，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手腕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没了刚才的疯狂，只剩下一丝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咬我的……”
他转身想跑，却听到仓库外传来文杰撕心裂肺的喊声：“栀安！栀安——！”
文杰疯了一样在巷口和城郊之间寻找，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带着焦躁和恐慌，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凝固。他想起栀安跑出门时通红的眼睛，想起苏辰的阴狠，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他怕，怕栀安出事，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穿着深蓝围巾的身影。
“栀安！”文杰的声音嘶哑，终于在废弃仓库的门口，看到了地上滴落的血迹。他冲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栀安，额角的血染红了半边脸，脸色苍白得像纸，一动不动。
“栀安！”文杰扑过去，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栀安抱在怀里，指尖触到温热的血，心脏瞬间骤停，“栀安，你醒醒！别吓我！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我不该让你跑出来，你醒醒好不好？”
栀安没有回应，眼睛紧闭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文杰抱着他，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抬头看到站在角落的苏辰，手腕流血，脸上还沾着栀安的血，瞬间明白了一切。
“是你干的！”文杰的眼神红得像要滴血，Alpha的威慑力瞬间压向苏辰，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你对他做了什么？！”
苏辰被文杰的气势吓得腿软，转身想跑，却被文杰一脚踹倒在地。文杰想动手打他，可怀里的栀安还在昏迷，他只能强压着怒火，抱着栀安快步冲出仓库，声音里满是慌乱的哽咽：“栀安，坚持住，我们去医院，马上就去医院……”
雪地里，文杰抱着栀安狂奔，血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滴落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刺眼的红。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回栀安，一定要让他醒过来，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医院的抢救室灯亮了三个小时，文杰站在走廊里，身上还沾着栀安的血，一动不动地盯着抢救室的门，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向天、向念安、上官曦、顾景淮和景念书匆匆赶来，看到文杰的样子，心里都揪紧了。
“文杰，栀安怎么样了？”向天快步走过来，声音里满是焦急。
文杰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他不敢想，不敢想抢救室里的栀安会怎么样，不敢想如果栀安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
终于，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语气沉重：“病人头部受到重击，颅内有出血，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在昏迷中，什么时候能醒，甚至能不能醒，都不确定。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昏迷？”文杰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顾景淮连忙扶住他，“医生，他一定会醒的，对不对？他那么坚强，他不会有事的……”
“我们会尽力，但也要看病人的意志。”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上官曦走到文杰面前，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和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眶泛红，语气里满是心疼和责备：“文杰，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栀安的？之前让他受委屈，让他跑出去，现在又让他被苏辰伤成这样，你对得起他吗？对得起你小时候对他的承诺吗？”
“外婆……”文杰的声音沙哑，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错了，我不该跟他吵架，我不该让他跑出去，我不该……没保护好他……”
“错有什么用？”向念安的声音也带着哭腔，“栀安现在还在昏迷，他那么在乎你，你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受伤，你这个Alpha，到底是怎么当的？”
顾景淮拍了拍文杰的肩膀，语气严肃：“文杰，这次是你太大意了。苏辰的心思你早该察觉，栀安的委屈你早该在意，可你却因为自己的嘴硬和犹豫，让他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就好好守着他，等他醒过来，用一辈子去补偿他。”
文杰点了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他走到抢救室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心里满是悔恨——是他的不珍惜，是他的不坚定，是他的笨拙，让栀安躺在里面，承受着本该不属于他的痛苦。他发誓，只要栀安能醒过来，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苏辰被文杰踹倒后，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医院附近。他看着文杰和长辈们都守在抢救室门口，心里的妒火和不甘又一次燃烧起来——他得不到文杰，栀安也别想安稳，栀安最在乎他的父母，那他就从他的父母下手！
趁着医院走廊人少，苏辰偷偷溜进住院部，凭着之前打听来的信息，找到了向淼闻（小闻）和梦雨馫的病房。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嘀嗒”声，小闻和梦雨馫依旧安静地躺着，身上插着营养液的管子。
“梦栀安，你不是在乎你爸妈吗？我就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苏辰的眼神里满是疯狂，他走到病床边，伸手就要去拔营养液的管子——只要拔了管子，栀安的父母就活不成了，栀安醒过来也会崩溃！
“住手！你想干什么？！”向天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放心不下文杰和栀安，想过来看看小闻和梦雨馫，刚好看到苏辰的动作，立刻冲了过去。
苏辰被吓了一跳，却还是不肯放弃，伸手去抓床头柜上的水杯，想砸向仪器：“我要让梦栀安后悔！我要让他知道，跟我抢文杰的下场！”
“你这个疯子！”向天冲过去，一把抓住苏辰的手腕，将他狠狠按在墙上，“你伤害栀安还不够，还要伤害他的父母，你良心被狗吃了？！”
向念安和护士也听到了动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明白了苏辰的意图。向念安拿出手机，一边报警一边喊：“快来人！这里有疯子要伤害病人！”
苏辰挣扎着，嘴里还在嘶吼：“我没错！是梦栀安抢了我的文杰！是他们逼我的！我要让他们都不好过！”
“你闭嘴！”向天的力气很大，死死按住苏辰，“文杰从来就不是你的，是你自己痴心妄想，是你自己恶毒，你活该有今天！”
很快，警察赶到了，将疯狂挣扎的苏辰带走。苏辰被押出病房时，还在疯狂地喊着：“梦栀安！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向天看着被押走的苏辰，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小闻和梦雨馫，心里满是后怕——幸好他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走到病床边，轻轻拍了拍小闻的手，轻声说：“小闻，雨馫，你们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们，保护好栀安，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苏辰被带到警察局后，依旧不肯认错，他坐在审讯室里，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上却带着扭曲的笑容：“我没错，我只是想争取我自己喜欢的人，是梦栀安太自私，是顾文杰太瞎，看不到我的好！”
“你伤害梦栀安，试图破坏他父母的治疗，这些都是犯罪，你知道吗？”警察的语气严肃。
“犯罪？”苏辰冷笑一声，“只要能让梦栀安不好过，只要能让顾文杰记住我，犯罪又怎么样？我得不到的，他也别想得到！”
顾景淮接到警察的电话，赶到警察局，看到苏辰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满是厌恶：“苏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文杰从来就没对你有过感觉，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是你自己的嫉妒毁了你自己。你伤害了栀安，伤害了他的家人，等待你的，只会是法律的严惩。”
“严惩？”苏辰的眼神里满是嘲讽，“我不在乎！顾文杰心里永远都会记得我，记得我这个为了他不顾一切的Omega，而梦栀安，不过是个躺在病床上的废物！”
顾景淮没有再跟他废话，转身离开了审讯室——跟这样执迷不悟的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他知道，苏辰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法律会给他应有的惩罚，而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躺在医院里的栀安。
医院的病房里，文杰坐在栀安的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栀安的额角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文杰俯身，将脸埋在栀安的手背上，眼泪无声地掉在他的手背上：“栀安，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保护好你，也没保护好爸妈。你醒醒好不好？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我们一起织围巾，一起堆泥人，一起看栀子花开，一起到老，好不好？”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窗户上，像一层冰冷的纱。病房里的仪器“嘀嗒”作响，映着文杰孤独的身影。虽然苏辰被抓了，虽然危险暂时解除了，可栀安还在昏迷，这份迟来的安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文杰的心。他只能守在栀安身边，日复一日地等待，等待着那个穿着深蓝围巾的身影，再次睁开眼睛，对他说一句“文杰哥，我回来了”。
